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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於人心深處──專訪《人體雕塑》作者呂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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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何寫關於性小眾的題材,或許就是探源吧,我在書寫各種題材中嘗試尋找是否有一種永恆的甚麼居於人心深處。

    問:《人體雕塑》是你第一本出版的小說,在寫作歷程中,有甚麼重要的人、事件和書?對你的影響是甚麼?又是甚麼原因讓你萌生出版的念頭?

    答:邊緣是我的狀態。早前翻看港台〈傑出華人系列〉,對於高行健的藝術觀甚有共鳴,後來讀了他的《論創作》,他認為「作家最好的位置是在社會邊緣」,不謀而合的一種狀態(或者是我想追求的狀態),不欲服務於意識型態的書寫。一路寫下來,從新詩的凝練,到小說的龐雜,以為可以把內在脆弱的部分據為己有,但發覺始終無法擺脫群體對個人的影響,即使立在邊緣,所感所知無不來自身邊世界互動的反饋。說穿了,即使刻意把自己孤島化,到最後發覺那只不過是想把自己內在某部分真實的存有模塑出來,與外在世界保持距離只是想遠離污染,留給自己一個洞穴跟最真實的內在坦誠相對,但說到底那些東西都是從關係裡繁衍出來的。多年來我都在叩問,可否繞過人類而得到救贖?可否不觸及人倫這東西而超然於物外?此刻,我沒有勇氣妄下判斷,或許我只能透過經營故事摸著石子過河,繼續尋覓另一種可能。

    本小說集收錄2014年以降寫下的短篇,這幾年間生命有很大改變,從結婚到產子,成家立室後的身份轉變讓我有機會體會到原生家庭帶來的影響,因為兩個來自不同家庭背景的人走在一起時,很多各自覺得理所當然的價值觀赤裸裸放在彼此面前,帶來的傷害是需要花費很多耐性與愛心去修補的。早在結婚前,原生家庭的糾結是我一直想疏解的題材,意念先行和衝突的消解是這個階段書寫的模式,所以陳麗芬教授的書評指出探源是我最關切的主題是很精準的。

    相對於書本,我想電影給我的啟發會更多。可能是沉迷於意象的經營,僅僅是電影裡某些場口,僅僅是一句對白已使我內在的共鳴縈繞多年,久久未能散去。或許就是這些影像的敘事一直鼓勵著我,感動著我。記得中一那年,姐姐跟同學在家裡播《阿甘正傳》,電影剛好播到小珍尼在小阿甘背後喊叫「Run,Forrest,Run!」那一幕,年少的我根本不知道正在觀看著的是甚麼電影,只記得當時凝目看著小阿甘雙腿配戴支架奮力逃跑,眼看就要被那些騎著單車的小惡霸捉拿之際,奇蹟就發生了。那一幕的震撼好像敲響了內心某一個銅鐘,而那銅鐘彷彿一直都存在著,只是自己卻從來不懂怎樣發現它。

    至於萌生出版的念頭,其實沒想過自己要主動申請藝發局的資助而出版,心裡一直奢想寫得好自然會有出版商主動來找我,若然寫下去也沒有出版商的青睞,心想那就算了吧,證明自己技藝仍不足,唯有繼續努力,因為單從書寫本身已有很大樂趣。一次機緣巧合下,調職離島的緣故,在往返市區與離島的船上碰到字花的Louise,出版的念頭便萌生。出版的過程中反反覆覆都在思考在香港出版的意義何在?是賺版稅嗎?是出名嗎?是給某階段的自己作一個小總結嗎?可能是,可能都不是,而當下覺得最能說服自己結集出版的原因是盼望能為香港文學出一點綿力,因為文學地位重要如張愛玲,最後也是孤身一人悄悄死在無人的家中,榮辱與否彷彿與已逝者沒有再可探究的關係,遺下的或許只是在世者杳然的追憶。

    問:〈人體雕塑〉是十一篇短篇小說中的第一篇,亦是小說集的起名,可見其重要性。這篇小說蘊含著很多性取向的描述,性別觀頗複雜,請問寫作背景是怎樣的?「性」和「性別」對於你而言有甚麼意義?是希望為性小眾發聲嗎?還是有其他考慮?

    答:人體是有趣的,從哇哇落地的嬰孩到彎腰匍匐的老人,當中的變化,私密的,公眾的,對一個人的成長帶來很大的影響。而很多時身體的反應,被既有的論述騎劫了,個人少了一把為自己發出的聲音,好像世界已有林林總總的框架把你定義。曾經跟妻子討論為何要把一些學生歸類,她說歸類了便方便學術討論,為日後研究築起了一條可行的道路。我拋出傅柯的理論反擊,說中世紀痳瘋病從西方世界消失使原本隔離那些痳瘋病人的荒島空置了,為使行使權力的單位有對象繼續行使權力,社會上便出現很多精神病相關的診斷,又把一類人從另一類人中間隔離出去,被囚於瘋人院裡。誰是誰非並不是尋求真理的辯證,而是話語權的擁有。

    既然前面講到電影帶給我很多啓發,容許我在這裡引一段來自Sean Penn 與Nicole Kidman主演的The Interpreter中一段發人深省的對白:

    “The guns around us make it hard to hear. But a man’s voice is different from other sounds. We can hear it over all other noises. We can hear a whisper above the noise of a thousand soldiers when it is telling the truth. ”

    我沒有帶著甚麼抱負去為性小眾發聲,若是要為誰發聲的話可能是為著人類內心某些共有的甚麼發聲,因為我深信撇除可見的形體,也莫論性別,人與人內心都有一些很Truth的東西是連結在一起的,只是那種關係裡的感應有時強有時弱,而敏感的人感應多一些,遲鈍的人感應少一些。其實最初構思〈人體雕塑〉是基於大學時的一段經歷,記得讀文學院一年級上Tutorial時遇上某個外表打扮得比較中性的女同學,到了三年級時在校園見到她時已經有很大改變。她明顯健碩了很多,而且像男孩子一樣陽剛十足,單單穿一件T恤在人群中走過。之後過了幾年,偶然間看見她影了很多赤裸上身展現肌肉的相片,發覺很有趣,一路追尋之下,了解到她在性別流動的議題上花了很多心血落手落腳去建構她認為是最真的話語權,這點我是很欣賞和佩服的。

    從來對「性」都以奧秘形容之。聖經創世紀裡,阿當夏娃吃了禁果,眼睛就開了,本來每天玉帛相見的身體發生突變,我好奇衝上來的第一種情緒為何竟是羞恥呢?抱著這種信仰,人類日後complex的故事就從此展開,所以我覺得「性」這東西任我花一生的精神與時間也不可能參透。至於我為何寫關於性小眾的題材,或許就是探源吧,我在書寫各種題材中嘗試尋找是否有一種永恆的甚麼居於人心深處。寫這篇小說時人生正經歷了很大的衝擊,是甚麼衝擊?記得電影《雷霆救兵》的最後部分,湯漢斯與麥迪文完成一切部署等候迎戰德軍前在廢墟裡談話,麥迪文講述跟哥哥一起的往事時講得情緒高漲,轉問湯漢斯家中的妻子與那些玫瑰叢時,湯漢斯直率地拒絕講述,淡然回應:「那部分我想留給自己。」

    問:你可以解釋一下分輯的構思嗎?

    答:本來從沒有想過為書本分輯,認為怎樣分也不能把出於自己的分割出去,像黃秋生說他演葉問也好黃Sir也好通通離不開演著黃秋生這個自己,我反而想大洗牌,讓十一篇故事任意排序,「作者已死」,任讀者隨心解讀。後來得到編輯的幫忙,書本還是分成兩部。第一部主要以傳統工藝/藝術/職業為主,第二部分以家庭人倫為主(當然,有部分篇幅兼具兩者的特質,這部分是取較突出的一面)。而第一部分最後的一篇〈布販〉可作為兩者的過渡,因內文突顯本土布藝的沒落,卻又能帶出家庭上情感關係的處理。最後的一篇〈種一朵大麻花〉主題較宏大,牽涉國家身份認同、流浪、成長、家庭甚至毒品,很適合作為最後一篇,讓讀者反思整部小說的關聯性。

    問:書中的第一部分主以不同職業為背景,例如搭棚、賣藝者、消防員、風喉技師、布販等等,當中對於每項工作程序的詳細描述,差點令人以為作者在現實中就是其中一員。請問你如何了解這些工作的細節和工序?

    答:可以跟大家分享,自小便跟當清拆工的父親一起到處開工,現在回想,尤其對已成人父的我來說,方體會到為人父母的痛心,為生活為帶小孩,那些日子是很難熬過去的。記得三四歲左右的自己跟著父親跳上充斥著柴油味的坭頭車上,不知是暈車的原因,或是令人噁心的柴油味使然,一上車便昏睡過去,模糊的記憶只知道一直搖晃在顛簸的路上,醒來便已經天黑,回到剛下班回來的母親身邊。到了後來,大概中四、五的年紀,身體變得強壯更落手幫忙清拆工程,拿起大鐵鎚和電炮清拆大大小小的地台與磚牆。或許自小出入裝修單位和建築地盤,對於那些基層工人甚是了解,小說集裡的〈妻姓父親〉就是半自傳式寫出來的。

    再者,風喉技工的工作細節和工序刻劃得如此細微是因為高考後真的去了當風喉學徒,很多情節都不是虛構的,有些情節雖然不是親身經歷,但至少也是從那些遇過的工人口中聽回來的。在書寫過程中,完成的作品或帶來的回應往往不是我最關注的部分,透過海量的資料搜集我彷彿親身經歷一次小說人物經歷的一切,有時我會嫌文字和影像不夠,親身田野考察,例如寫〈布販〉的時候,寫到一半寫不下去時,我索性抱著兒子搖巴士到深水埗棚仔一趟,跟那裡的布販打交道,以及觀察他們的日常,為了解衣車的運作更膽粗粗在淘寶淘了個衣車回來研究一番,結果原本堵塞的瓶頸便暢通了。

    早年的地盤經驗啟發了我最深的是就地取材的能力,即使面對資源不足的情況,簡單如一個構件尚欠一顆螺絲才能把工序完成,那裡的工人便能「窮則變,變則通」。記得寫〈賣藝者言〉時,沒法理解台北的地理環境,要搭飛機過去又嫌費時失事,靈光一現便打開Google Maps,用那裡的功能一步一步點擊情節發生的街道,那種經驗單是透過Google Maps遊歷已經饒有趣味。所以當問及我如何了解工作的細節和工序,如果能用身體直接體驗的話,我都會去體驗。

    問:十一篇短篇小說當中你最喜愛是哪一篇?為甚麼?

    答:若然要選的話,我會忍心放棄那些背景與內容均相對複雜的故事,而只選〈航拍〉一篇。其實十一篇短篇內收錄了兩篇兒童文學,分別是〈航拍〉和〈聽地者〉。開始寫兒童文學與兒子的出生並無直接關係,雖然帶孩子的經驗可以寫出很多故事來,但我嚮往的反而是童話敘事的純粹,譬喻〈國王的新衣〉,很簡單便說出一個發人深省的故事來,人性裡本身難以形塑的陰暗很到位地被乾淨明快的故事道破了。

    現在每晚都要跟兩歲半的孩子講故事哄他入睡,原來簡單的故事透過說書的形式呈現出來是那麼動聽的。早前在網上偶然聽到雄仔叔叔的〈朝頭早,記得出來呀〉,不禁被當中的聲音吸引住,故事結束時奏響一段口琴的樂音,淚不禁從眼裡流出來,相信那就是故事的力量。後來刻意搜尋所有上載過講故事的片段,聽著聽著,彷彿回到孩童的樣式聆聽著親生父親在牀邊說故事一樣,那種親密感是很純粹的,而信任也是純粹的,童書正正有如此奇妙的力量打開或大人或小孩怕陌生人的心扉。或許就是那份單純的感動,再一次提醒我令人著迷的故事往往是complex但不complicated。

    問:短期內會再有出書的計劃嗎?會不會希望挑戰科幻、愛情或推理這些類型?

    答:還在考慮中,本想承接著小說出版的勢頭再出版一本詩集,雖然創作的出發點是以新詩為主,但近年寫詩寫得很少,而多數時間都把心思意念放在小說上,無論閱讀或創作。如果說要在類型上作新嘗試,我想問題中的三類也不是我的選項。若要挑戰的話,或許我會想嘗試寫歷史小說。有人說歷史是假的,小說反而透過文學的技藝隱藏了很多truth,躲過當權者的魔爪而存留千古,呈現在我們眼前。所以我們讀《西遊記》那些奇幻的情節讀得津津有味時,其實細節裡隱含著很多衝著當時明朝政權的諷喻。最近看完了台灣作者柯宗明的《陳澄波密碼》,日本殖民台灣帶來文化認同的衝突好比英國殖民香港一樣,歷史遺留下來的心靈困境,作者透過小說的語言一步一步帶領讀者走進去,又一步一步成功地把他們弄回來。所以歷史小說導遊般的書寫是我未來很想挑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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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餓】食物百獸圖
    • 【餓】綠箭
    • 【餓】飢餓野史
    • 【餓】擬態殖民哀亡誌-陳熹
    • 【餓】天堂之門——給胡波導演
    • 【餓】食物百獸圖
    • 【餓】綠箭
    • 【餓】飢餓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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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餓】天堂之門——給胡波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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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居於人心深處──專訪《人體雕塑》作者呂少龍
    • 「它太完美,我看不到希望。」--專訪《後人類時代的它們》作者曾繁裕
    • 創造以抵抗宿命的可能——讀梁偉洛短篇小說集《幻城》
    • 專訪《明媚如是》作者梁莉姿
    • 那座直奔蒼穹的教堂——讀熒惑詩集《赤地藍圖》
    • 科學怪人在香港——試論華語科幻的兩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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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特朗普 郁啲都 廣東話
    • 特朗普 郁啲都 廣東話

    對焦


    深宵時分,頭腦先於腸胃高叫:
    我們餓了。
    餓,也許從來不只是個體的事?
    我們每年浪費掉三分之一的糧食,
    但有八億人在喊餓,
    到了世紀末,蔬菜和豆類
    可能都不夠我們營養需要了。
    於是一邊打嗝,一邊喊餓,
    走向一場廣漠而漫長的飢荒。

    【餓】食物百獸圖

    文於天
    香港作家、詩人,著有詩集《狼狽》《晚冬》,作品選入《香港新詩八十後22家》、《水母與搖滾——字花十年選詩歌卷》等選本。現為中學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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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不像中產階層般/吃很少就飽,依然將動物脂肪吞下/把廉價的這些湯渣吃掉/糖尿病的午休,抑鬱症的午休/這座城,因而璀璨萬分/燈火燦爛。咖啡和可樂/這些城市的胰島素/治療不了電視的沉默/治療不了我們一代人無法解決的口渴。

      寂寞恰如其分地降落
      這是南方的冬天。
      大地和原野藏在生活的百獸圖
      那是裱在牆上的風情畫
      天終於黑了。電視的沉默突然修飾了我們
      字幕成了一些改變不了的雨線
      與幽幽的天空
      對抗著。此刻,坐著。
      已經過了三點。薄霧之中
      我們閱讀不曾被理解過的名著
      以希思克利夫的圓匙,以餐刀的語言
      分割一些仿如食物的國土、
      市區、園圃。和填海帶。
      我們吃掉以動物脂肪做的《食物
      與文化之謎》,剩下的麫
      我們都吃掉,喝複雜的湯

      此刻,午間新聞正在轉述總統的咳嗽
      我們的總統正坐在禮賓府的沙發上
      與他的先賢們一起
      進食過期的誓言,我們進食他的口氣、
      胃病、躁鬱,然後閱讀名著。
      我們終於知道
      這個世代的秘密是無法論證的
      從海洋出土的整片山河
      寫著政念相左的書體
      此刻,哀而不傷的城市美學
      像異軍突起的腫瘤
      這些浪漫主義的腫瘤
      是深陷在復仇和榮辱之中的
      ──啊。復仇和榮辱

      茶餐。在一頭長了絕望腫瘤的豬身上
      我也開始吃牠
      精緻的血管,這些管道裡
      曾經流著因復仇和榮辱而沸騰的血
      因此我起了敬意,我也開始吃牠的舌頭
      先破壞分開的舌尖(這個不再敏感的部位
      不能再游走於語言的歧義、撒謊的藝術
      牠被剝奪反對的權力,已在熱湯中
      熟透了)用臼齒,
      用晶瑩剔透的琺瑯質破壞
      像咀嚼著那篇短小的
      〈乞力馬扎羅山的雪〉一樣
      咬破了──牠的耳骨、
      頸項(牠的皮下脂肪一點,
      一點融在湯水上閃亮著
      也是晶瑩剔透的)
      然後吮掉大腿骨的髓
      那曾因絕望而肥沃的髓
      那曾因腫瘤而變甜的髓

      我們不像中產階層般
      吃很少就飽,依然將動物脂肪吞下
      把廉價的這些湯渣吃掉
      糖尿病的午休,抑鬱症的午休
      這座城,因而璀璨萬分
      燈火燦爛。咖啡和可樂
      這些城市的胰島素
      治療不了電視的沉默
      治療不了我們一代人無法解決的口渴。
      拿起圓匙

      從百獸圖反光的玻璃中
      我們對調了位置,照見了圖中的生態
      當一群鳥失望得夠了
      就會飛走,飛成一片清瘦的絕句
      飛成《呼嘯山莊》狂飆的風
      我們看見被煮成蛋白質的鶴
      與雁,牠們再也不是薄霧中的風景
      牠們浸在高鈉的汩汩之中
      伸長了眺望的脖子,飛進了食道的山河
      飛出了那張過份擁擠的百獸圖,
      停在我們的刀具上。
      而我們被薄霧修飾、分開,
      已縮為氣味的薄霧
      被廚房的工業用抽油煙機排走
      時間是贗品
      時間是一些消化道的食物
      我們吃下雁的翅膀
      吃下兩袖清風的鶴,吃下懷孕的魚
      此刻我多麼希望把所有東西都加上反犬旁
      反犬旁的茶餐廳
      反犬旁的中產階層
      反犬旁的這些被光影響的影像。
      窗外面,雨淋著滾燙的瀝青
      和孤獨的大廈。我們,對坐
      閱讀希斯克利夫的咆哮,咳嗽。
      這時電視開始轉播總統病逝的音樂

      樂聲中,我依然能聞到他身上璀璨萬分的真菌。
      切開厚忌廉下面
      螺旋形的通粉,就像切開他的胃病
      切開像意大利粉的幽門螺旋菌
      (我們搛起意大利粉)
      我們搛起野菌,在樂聲中
      吃下這些年輕的植物。
      (消化道中的鶴與雁在啄食提前出現的憂愁)
      總統在唱驪歌。這種幸福時光,
      多麼像一則轉瞬即逝的廣告

      我們也是電視裡
      即食的一分鐘廣告
      ──正因為這慵懶的一分鐘
      我多麼希望可以從玻璃進入湖水
      從樓宇和巨廈之間,登上一片絕嶺
      在一片無畏的星空下
      和孤獨的大廈一起飛翔、和鶴與雁
      比賽,和名著中的宴席排開,
      和枯榮於寂寞的腫瘤
      展開浪漫主義的對話,和電視中的烹飪家一起癡肥
      我們也是鋪在碟子上的雜菜、肉瘤
      總統的狐臭、他的牙齦炎和股癬
      浸在濃縮的肉汁之中
      (浸在薄霧的湖畔
      浸在美國輝瑞公司的藥水裡)
      浸在酒精的奠儀下
      ──「天終於黑了」總統說。

      烏雲終於都黑了
      ──這片我們衝不出去的灰林
      像一個遙遠的地方
      彷彿從此就是盡頭
      從此就是結論
      這片淡而無味的薄霧
      我們以為是歧義的風景
      我們一直以為坐在狹小的卡座便能起飛
      像百獸圖中滅絕的生物拍翅而起
      海傍的㗎啡室。金都的卡座。粥麫。
      從來都不是。龍鳳茶樓。華星。
      金鳳。從來都不是。半碗如膠似漆的湯
      從此就是解毒劑
      在解毒劑複雜的因果裡
      我們喝湯,閱讀
      我們開始了一場關於食物的運動
      品嚐到食物中的政治
      當中的一種茫茫然
      陶醉。在總統的歌聲中
      與他一起
      禁不住要擁抱、親吻他的皮膚病
      流下高糖高鈉的淚

      轉注


      在暗處追光——第二十四屆ifva獨立短片及影像媒體節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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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陰暗的走廊,創作人拿著筆,追逐一面移動黑板;在窄巷裡,巨型花球重複撞向高牆──這是黃飛鵬導演為今屆ifva拍的宣傳片其中兩幕。

        今屆ifva提出「以創作抗衡心魔」,除了繼續放映各組別入圍作品,展示不同創作人的風格錘鍊,更推出「追光路上」系列,每年表彰一位獨立導演,而第一屆的聚焦點正是拍宣傳片的黃飛鵬。

        一般影展的焦點影人都星光熠熠,ifva強調的是持之以恆。多次參加比賽的黃飛鵬,原來最好成績也只是入圍,更不要說落選,但從第一部長片《池之魚》到結合坂本龍一音樂的《紅樓夢:白訣》,他一直沒有停止探索,屢屢為觀眾帶來新的想像,但他坦言其實不懂甚麼是獨立,正因如此,他才在宣傳片找來歷屆入圍者談創作,反思自己的心態,繼續走下去。


        無聲吶喊

        所謂「心魔」,大概是指面對紛擾世界之前,更要先面對自己的記憶和執念,與氣餒、迷惘的自己拉扯以至鬥爭,但創作,也就在這時萌生、開展。在公開組入圍作品中,《蕪吠》一句對白也沒有,映照兩個圍城邊緣人的無聲吶喊,《每六秒一蚊》來自導演兒時打色情電話排遣寂寞的親身經歷,《開關》是場即興舞蹈,啟發自艾略特的詩:「耐心等待但不要思索,因為你還沒有思索的準備──這樣黑暗必將變得光明,靜止也將變成舞蹈。」

        青少年的內心世界或許滿佈陰霾,但他們也可能更勇於發聲。《開聲》就是關於開聲容易、溝通很難的作品,由一人分飾兩角,演繹出不善言談者的敏感和思考,《最後機會》則面對個人作為創作新人的困境,試圖透過短片找到出路。青少年組評審透露收到的校園欺凌題材佔最多,某程度上反映了現狀,認為有必要選一部出來,讓大家聽到年輕人的心聲,而《欺。零》就是脫穎而出的佳作。

        湯建忠、蔡漢霖《蕪吠》
        曾在紓《開聲》

        對媒體的反思以至顛覆

        動畫組想必由日韓專美?錯了,入圍作品中最多就是「香港製造」,其中的《一毛所有》和《不忠之愛》更獲金馬獎提名,前者借堅叔廿年的脫髮過程諷喻社會轉變,後者以三段不忠關係探問愛情何物,《不忠之愛》的麥少峯更表示這是第一次挑戰古裝設定和真人配音。動畫組評審特別指出,技術出色的作品很多,但有沒有對這媒體有所反思以至顛覆,卻是入不入圍的一個更重要的考慮。

        陳冠聰、王子妍、鄭思蘊《一毛所有》
        媒體藝術組作品以不同媒介和手法重演時代記憶、關注當下。需知電話再智能也有計劃報廢,《Eventually, Obsolete》在科技突進時代凝視科技之死,《Falling Flowers》把報章裁成花瓣從高處墜落,戲劇化地揭露了社會和傳媒的荒謬,《明天與明天》拼貼、循環播放資訊爆炸時代的海量圖像,讓人置身失速的瘋狂世界。說到媒體藝術,當然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媒體藝術展《cinema 2.0》,今屆以「雅各歷書」(Acrylic Dreams)為題,追問神話在未來的諸種可能,包括俄羅斯::vtol::的作品,他不但以電腦演算法「飼養」電子寵物,還把參觀者的物品壓碎,送你一隻載錄碎裂聲的光碟。

        節目詳情及預告片 | http://www.ifva.com/festival
        下載完整訂票手冊 | https://goo.gl/NQds65

        誠心插柳──浸會清華文藝「混」、「作」交流專輯


        火之城

        李特X黃璨
        (左)李特:Wombat一隻。天氣冷了,只想長睡不起!(右)黃璨:典型巨蟹座,虚而遨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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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喜歡的都帶到身邊來,而我卻只能帶走一瓶阿甘油。

          踏入人潮湧動的old medina,我的心總是跳個不停。如果走在西洋菜街上,我還可以把鴨舌帽壓低,在鞋子與鞋子的空隙間穿梭,把自己當成行李箱那樣橫衝直撞。可在這裡 ,一張亞裔的臉孔,就像是牙縫裡的青菜,叫人忍不住一直看。我急步走過櫥窗擺滿阿甘油的小店,卻被皮包店的老闆逮住了,他露出燦爛的笑容,對著我大喊:「ni hao!」看我沒理會,又立刻改口說「konnichiwa!」對他們來講,我的額頭大概鑿了「水魚」二字。他們沒有惡意,但我也沒有回應,畢竟來到馬拉喀什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

          四十多度高溫,我的白色襯衫早已濕透。陽光毫不留情地打在我的頸後,可也比不上這裡錯綜複雜的巷子讓人頭暈腦脹。在我看來,每一條街都差不多,就像那些戴頭巾、穿長袍的傳統婦女看我和其他亞洲男子一樣,感覺長得都差不多。她很明白這一點,所以早在電話裡和我說,她家樓下有整個medina最好吃的塔吉鍋。從medina的邊緣開始走,拐了無數個彎後,我感覺自己走到了中心,抬頭一看,遠方有一排棕色三角椎正冒著煙。有那麼一剎那,我以為自己剛在銅鑼灣下班,經過茶餐廳,看到一排正在煮的煲仔飯。我繼續前行。一個中年男人從餐廳走出來,手裡拿著一紮扁形法包。他把麵包丟在地上,轉身之際發現了我。

          「早安啊小兄弟!」他用濃厚阿拉伯腔的英文朝著我說。
          「請問這裡是不是……」話沒說完,他便打斷了我。
          「小兄弟,上去後千萬別脫鞋,old medina裡的女人也是一等一的騙子喔!」他說完後還眨了一下眼睛,這分明是拿我打趣。
          「哈哈哈哈 shukran!」居然被他看穿我把錢都放在了鞋底。沒辦法,一個外地人在這裡很容易便成為小偷的目標。我也只好以笑遮醜,來找她,本來就是件見不得光的事。
          餐廳左側的一道木門半開,隱約能看到背後的一條長樓梯。這棟房子在medina裡顯得格格不入,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花,白色的花盆,與火紅的馬拉喀什形成鮮明的對比。「就是這裡了!」我的直覺告訴我。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在卡薩布蘭卡。那時她穿著黑色皮褸和深藍色的破洞牛仔褲,頂著一頭大卷髮,輕快地推開了會議室的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個年輕的摩洛哥女孩身上。她的皮膚黝黑,淡妝底下的五官深邃,塗了個桃紅色口紅,張開嘴就是一口迷人的法語。她向著我走來,拉開我身旁的椅子坐下,用標準的英文告訴我,這次的交流會她負責當我的翻譯。會議結束後,她突然問我:
          「你知道Casablanca 為甚麼叫Casablanca嗎?」
          「不知道。」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因為casa blanca,casa blanca—白色的家。」她瞬間流露出期待的神情,接著說:「走吧!我帶你逛逛Casablanca。」

          我推開了木門,爬上又窄又老舊的石梯,來到一道白色門前。就是這裡了,casa blanca!我敲了敲門,白色的門被打開了,她立刻抱住我,一個火般的熱吻貼上了我的唇。我的手扶上她的腰,落在了輕薄的紅色絲質碎花裙上。
          「學校放假了嗎?」我搓揉著她的領口。
          「嗯,十月才回卡薩布蘭卡。」她把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烏黑的眼睛直勾勾看著我。
          我領著她走到窗前。德吉馬廣場上只有寥寥數人,一個柏柏爾人牽著一群羊,大搖大擺地走在廣場上。距離夜市開幕還有兩、三個小時。
          「那你呢,甚麼時候回家?」她的聲音突然降低,我猜她應該也在看那個柏柏爾人。

          「下星期一,妳要來送我嗎?」我希望她說好,可我看不到她的臉。
          這時,城內的清真寺傳來了呼喚聲。她轉過身來,走到客廳的彩色暗花布沙發前,任由身體大字型地跌入沙發裡。她從口袋掏出一根煙,然後把它點燃,再送進嘴裡。我無法動彈,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我。這個情境似曾相識。來的時候我在medina的一條路上看見一具鳥屍,屍體被曬得乾枯,乍看之下像大澳那些掛在竹竿上晾的魚乾。我看了一眼,便再也沒回過頭。而她現在正用那種神情看我。
          「對不起,可是我還有家人。」我想讓她明白我的難處,只是清真寺裡傳來的誦經聲不斷,像咒語一樣。她完全沒有反應,或許她只是聽不到。
          「答應你,下次放假會過來找你的。」說出這種話,我不會稱之為承諾,因為就算是承諾,在此時此刻是也毫無意義的。
          她突然站了起來,露出茅塞頓開的樣子,用提高了幾度的聲音說:「對了!要回去了,怎麼能不帶阿甘油回去。我們這裡的女子都是用了阿甘油,皮膚才那麼細皮嫩肉的。」

          記得那時我和她兩人在卡薩布蘭卡市中心的電車上。日落後的卡薩布蘭卡熱鬧不減,商店的燈光明亮,路邊的小吃攤前人潮不斷,雙線車道上的汽車來來往往,這裡大概有全摩洛哥最精彩的夜生活了。
          「這裡晚上和你家那邊很不像吧?」我目不轉睛瞧著外頭,希望能看到甚麼有趣的東西。
          「的確和馬拉喀什很不一樣。」她和我一樣看著電車外的景色,眼睛反照著窗外的街燈。
          「我猜,你比較喜歡卡薩布蘭卡?」我覺得像她這樣的年輕女孩,應該會嚮往這種充滿活力的大城市。
          「卡薩布蘭卡,我只喜歡她的白色。」她瞄了我一眼,眼光又回到了窗外的白城上。
          「那麼香港呢,你喜歡那樣的城市嗎?」我若無其事地問。
          「香港?大概比這裡熱鬧一百倍吧!」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點著頭,看她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到我終於來到馬拉喀什,親眼看到這裡的紅岩牆,在猛烈陽光的照耀下,整座城像顆紅色珍珠在閃耀。她把卡薩布蘭卡的白色帶回馬拉喀什的old medina,把我帶進白色的小屋裡。她把喜歡的都帶到身邊來,而我卻只能帶走一瓶阿甘油。

          「夜市快開始了。走吧!我們去買阿甘油。」她從沙發裡彈起身,伸了個懶腰,一臉「怎麼還愣在那」的表情。黃昏下的城紅得像被火燒。廣場上開始聚集了一些人群,果汁攤亮起了燈泡,賣羊內臟的小販把一個個羊頭排列在檔前的桌子上,還有一個個載滿五顏六色瓶罐的手推車,散落在廣場的每處。眼前這座城市,看著看著,好像冒起了一棟棟摩天大樓。攤檔的燈泡變成凌亂的霓虹招牌,賣內臟湯的店變成賣燒賣魚蛋的連鎖街頭小食店,牽著羊的柏柏爾人竟變成拉行李箱的自由行旅客。

          「不用了。」我丟下這句話,便往屋外跑。跑下樓,我又回到迷宮般的old medina。你永遠不知道該走哪條路,該轉哪個彎。我記得我問過她,為甚麼非要搬進old medina,那時她半開玩笑說:「我要你千辛萬苦地找到這裡來,然後再輕而易舉地忘記來這裡的路。」我才發現,原來我也只是一萬多公里外的另一塊白而已。

          _____________________
          黃璨《異客》系列以香港特有的「菲傭文化」為表現主題,題目取於王維的「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透光


          【鑿夜生火,鋒芒無分先後,
          發掘創作新視角。】

          特朗普 郁啲都 廣東話

          飲江
          顛顛蠢蠢…阿媽真係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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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朗普講廣東話
            佢會點講呢


            特朗普講廣東話
            佢會點講呢

            you are fired

            佢講廣東話
            講普通話
            英語 葡萄牙
            阿拉伯 哥斯達尼加
            高家索 土耳其 印度尼西亞
            印加帝國印第安安安語 客家話
            都係一個樣
            都係咁嘅聲痰(談)

            you are fired

            其實佢都好努力
            其實佢都好有進步
            佢想講嘅其實係

            郁 啲 都
            fired

            其實
            (信我啦)
            他晨早就被
            廣東話
            郁 啲 都
            三個元音
            迷惑

            猶勝
            當年
            Lolita

            縱使國會開會
            聽證進行
            甚至兩國元首會談
            兩兩交鋒
            他都在暗暗練習

            所以唔奇怪
            遲啲嚟香港
            佢肯定唔會講

            Lo li ta

            唔會講
            you are fired

            佢只係會講

            郁 啲 都
            fired

            當然只係外交口吻
            跟大家打過招呼
            拿來表現他的
            入鄉隨衆
            豁達大度
            民粹主見
            和 風趣幽默

            You are 得 㗎 喇

            話唔定
            臨行
            失驚無神
            仲會贈多各位
            一句添

            你都
            得 㗎 喇

            得 㗎 嗱?

            睇下點!

            (當然
            唔同嘅幕僚
            及其白宮發言人
            背後交談
            有唔同嘅口音)

            一音之轉
            歷史就係
            咁偶然

            自必然 就係
            郁 啲 都
            fired

            郁啲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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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個
            明日之後

            總有
            一個
            明日
            之前

            説不盡
            的文明
            及其
            特朗普

            睇下點

            係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