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期字花語

Filed under: 字花語 — Editor at 2:32 am on Monday, November 18, 2013

字花語
冰山一角
黃靜/

上月,文學大小事,至少可包括︰諾貝爾文學獎、村上春樹新作、法蘭克福書展、台灣聯合文學獎黃麗群小說被抄襲事件、《聯合文學》雜誌被收購、香港藝發局選舉、兩本新詩刊在爭議聲中成立……如此如彼,不過全球文學動態的冰山一角。

在重橫輕縱的扁平世界裡,極目四望是拓展視野抑或消費資訊?判斷的焦慮或者早已顯得過時,那倒不如探問如何將對這種張力的思考,落實成各種回應方式,為那一點點先鋒寫作趨態的「復辟」企圖,找尋可能。

例如封面專題:極慢速。《字花》邀請了「現代主義」世代的作家投身進敘事的說「故事」狀態。細微如解剖的描寫,思考「寫作」本身,彷彿在大聲武斷的世途中,製造停歇、真空的表述狀態。慢的含義不應止於現今流行的「慢活」寫意話語︰它能否不是一種避難,而是迂迴、澄明的有力實踐?

又如今期和線上雜誌Asymptote合作的「變頻」專欄。第44期「變頻」以《看不見的城市》 (Invisible Cities)加工,變奏而成Indivisible Cities,這期「變頻」翻譯的同代西方作品——Tom Whalen的Another Lover Story and Other Reviews (〈  短評《不過是愛情故事》及其他〉 ),則似是一種「書評小說」的試驗。這又難免令人聯想到,波赫士在上世紀以虛構的書評〈特隆、烏克巴爾、奥比斯.特蒂烏斯〉(Tlön, Uqbar, Orbis Tertius),移動小說的疆界,帶導讀者重新組合世界的意義。

這個時代還能產生先鋒嗎?這或許是愚昧的問題。我想起卡爾維諾在《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第二講的「快」裡,談到查理曼大帝戀屍的傳說。卡氏說這個傳說在中古日耳曼時期的版本因果關係混亂,文藝復興時期版本傷春悲秋,魔法書版本轉折最為簡潔有力。「愈來愈擁塞的時代裡,文學必須盡最大所能,發揮詩與思想的最高度精煉。」無論是追求精煉,抑或處心積慮的重複和離題,無論極快與極慢,無論需要搏鬥與否,文學創作或許都在指向當一個「Free radical」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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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期封面專題:極慢速

Filed under: 專題啟首 — Editor at 2:28 am on Monday, November 18, 2013

封面專題:極慢速
啟首語
/黃靜/

今期封面專題是關於極慢速的書寫試驗/ 練習。

我們向作者開出遊戲規則:作者各自以千字計的「長」篇幅,描寫「短促」的實時數秒。選一件生活裡非常平庸的動作,如扭樽蓋、抹眼,一個簡單場景。

預想的效果是:在三十餘頁的專題版面上,各作品合起來才一分鐘的光景。

早由上世紀始,媒體與溝通方式逐漸發展,訊息流轉,我們習慣了旋起旋滅的讀寫狀態。現代小說的筆法偶以意識流、內心獨白等技巧來深索一套心理時間在綿延中的呈現力量與可能,而後現代小說則傾向突顯敘事的斷裂與矛盾,借此對工業革命以來被科技理性支配的統識立場進行反撲。但我們想,這個時代擺盪在這兩種取向之間,有沒有一種過渡性的反思——以專注的書寫方式,為今日的文字媒介,提供一種形式,以回應這個立場疲勞的時代。

講古(story-telling),還要是溫馨的、人情洋溢的敘事,有復興之勢。「慢活」又是另一個潮流語。如果那些故事並非溫情,而是去掉戲劇性、荒誕、將客觀描寫推演至極致;如果「慢」也非囿於「閒情」、感受生命的美好質感,而是延宕、因循、拉出層次——這些作品能提示思
考「現實」的一個,怎樣的窗口?

顏峻移轉於不同時域之間, 匆匆「到達」被五度重覆、分述;中間夾雜凝定的意象,以及對時間的哲思。譚棨禧多度重述,日常時刻的共時整合,令人聯想到立體派繪畫的「現實」。曹疏影引入時間的物理性,在散文詩中飄飛。胡晴舫專注獨特的某刻,與當下世界的割離,洞察的尖銳在緩緩劃過短促的一刻併發。梁偉洛讓生命與時間在畫面中摩擦、留駐。

拉美文學大爆炸主將之一、阿根廷作家科塔薩爾(Julio Cortázar)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短篇〈怪不得別人〉(No se culpe nadie), 數千字,不過描寫一次不順遂的套毛衣經歷,感官流動,心理糾結迂迴,十數秒光景竟如歷萬重山。到最後更為穿衣之惱逼上梁山,了結生命。該篇小說算是引發是期專題的起點;而編輯此專題的後設路徑,可見專題中盧勁馳的「離題」解說。盧勁馳和毛淳宇提出遙望媒體政治學者、法國新小說、Oulipo等前人的偏鋒,作為參考。

林愷倩十二幅連環煙圖,也出現在專題中——我們即管來閱讀時間吧。

 

46期專題:造勢的人:希尼 Seamus Heaney

Filed under: 專題啟首 — Editor at 2:12 am on Monday, November 18, 2013

造勢的人:希尼 Seamus Heaney

啟首語/
譚以諾

謝默斯.希尼(Seamus Heaney),於今年八月尾辭世,詩友們在Facebook上一連幾日貼他的詩作、訪問、評論文章,一周過後又復歸平靜,像是,大家知道他是當世英語世界中重要的詩人,見證過其偉大,最後還是讓他的偉大留在英倫海峽的那邊。只留在英倫海峽嗎?其實也不然,在網上找希尼與香港詩人相關的資料,一定會把你帶到鍾國強的網站上去。稍有讀過希尼與鍾國強詩作的,都會發現鍾國強對希尼的借用,是以,在這個回顧希尼創作和他與香港詩人關聯的小輯中,自然要找鍾國強來現身說法,談談他所受希尼的影響,如何轉化成他詩作的能量,書寫他本土的詩作。

關於愛爾蘭本土,希尼有很多話要說,我們都這樣認為。就這問題Dr Andrew Barker提供有別於一般答案的視角,他教授希尼的詩多年,熟諳愛爾蘭文學傳統(這從他的文章就能看出一二),斬釘截鐵的回案說,不,希尼並非要成為愛爾蘭問題的代言人,他選擇不說,只忠於自己。他並非對那些問題無動於衷,也非對他的非議無感,但是,他要的是忠於自己,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詩人。

最後,我們找來三位新世的詩人──周漢輝、曾淦賢、梁匡哲──對談,看看他們對希尼的詩的看法,看看對於他們來說,到底希尼是代表愛爾蘭本土?是鄉村?是童年?是神話與宗教?還是歷史的糾結?但,不論希尼詩作的主題如何,對他們來說,他最為吸引的,可能是那平實而淡然的語言和敘事──「那種在一隻四尺長的木箱,每年一尺長」中的餘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