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期字花語

Filed under: 字花語 — Editor at 10:06 pm on Saturday, March 9, 2013

字花語
在如此這地,編一本文學雜誌
/譚以諾

因著要編「柄谷行人小輯」,終於拾起《日本現代文學的起源》來讀。曾聽人說,研究現代文學的,這書不得不讀。翻開這書,未讀其文,先讀其序,那短短的,中文版的序。很久沒有讀過這麼讓人暢快的序,把這書放到柄谷整個哲學世界中合適的位置。這短文2003年寫就,而柄谷的關注,早就已經超越了文學,溢到文學之外。又或說,他的關注從來都不在文學身上,文學,不過是讓他去思考世界的途徑。文學,放在安德森「想像共同體」的框架下,與建立現代國家密不可分。然而,柄谷不只是想透過研究文學來探尋現代性,他終極的目標,是要打破資本制度=民族=國家這三位一體的圓環。這書,是他探索走出這三位一體圓環的途徑。在此短短的序中,我能看到柄谷視野之廣,野心之大,他所思索的,是人類現代社會整體的命運。他從文學開始,站在文學之上,達到宇宙的高度。

在此地香港,編一本文學雜誌,對照著柄谷的高度,真的只有望而興嘆。文學現在還能為我們提供如此闖進公共的路徑嗎?我在疑惑著,而柄谷就已經給出答案了︰現在的文學,已無能擔任一世紀前現代文學(不論是中國還是日本)的角色,已經沒有一百年前的影響力。他宣判文學已死,不是再沒有文學出產,而是文學再不能擔任它曾承擔在公共社會上的角色。然而,加入《字花》這個編輯團隊,還是懷有點點不自量力又不甘看著文學消亡的決心,著力把文學推向公共層次,與民間社會互動對話。如此也不一定要搬出洪席耶來說明文學與政治的關係,或許只需要把《字花》恰如其份的看作是文化媒體中之一個,那或許它就已經可以發揮它該發揮的作用。

也斯去世,此時或許正是時機,重新檢視他在這三、四十年來為香港文學和文化帶來的種種衝擊和影響。每次有人提出也斯與余光中及其詩風之爭奪,總觸動很多人的神經,然而若要論說也斯在本地詩壇之影響,這筆難以略過;雖說現在再掘出「《狂城亂馬》作者是誰?」之爭論有點不合時宜,但他那種以文學切入文化的能量,還是為後來者提供不少可循的路徑。

或許我們都難以站在柄谷的高度上,以其哲學的敏銳拆解資本制度=民族=國家這三位一體的圓環。我如此一個平凡的人,卻願意把文字,一個又一個的推著,追隨前人或逝者之腳蹤。或許有一天,在圓環終於被解開的一天,我與柄谷還有老馬,恍然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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