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花》57期 字元徵稿活動:【奪像實驗】  

Filed under: 其他活動 — Editor at 5:21 pm on Tuesday, July 21, 2015

《字花》57期 字元徵稿活動:【奪像實驗】

我們都迷戀電影的光影動態,被鏡頭帶動或誤導,若然投影器永遠失效,我們看不見唐樓的樓梯、旗袍、眼神與表情,只聽到呼氣、空蕩的腳步或關門的聲音,男女角色簡約的對白,觀眾會寫出同一個關於船票的故事嗎?

你要書寫一個世界,或者一個短暫的場景。

不論你張目閉目,在播放聲帶的三分鐘內,我都要完完整整的剝奪你的視覺,你會聽到人在說話,無以名之的聲音交替翻騰,那麼,你將寫出甚麼故事?

是次《字花》徵稿,將提供一段聲帶作題材,讓一向習慣依賴影像,相信眼目所見的你重新構想一篇故事(或推翻一個故事)。電影的影像被抽走,你會墮入編輯們的圈套,致力從聲效與有限的對話中重構故事,還是以充滿實驗與挑戰的寫作方式破壞我們的構題?

聲帶連結網址:https://www.youtube.com/watch?v=7sLw-k_16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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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稿指引:
文體不限
篇幅:短文1000字內,詩以二十五行為限
截稿日期:2015年8月13日
投稿方式:請同時電郵予編輯曾淦賢(gto.spicyfish@gmail.com)及何杏園(amberho.spicyfish@gmail.com)

《字花》56期:訂正及道歉啟事

Filed under: 啟事 — Editor at 1:38 am on Thursday, July 16, 2015

訂正及道歉啟事

第56期《字花》載黃仁逵〈在路上〉一文,因編校失誤,文句有所缺漏,現訂正如下:

第141頁第二段 「S的書櫥上還供著一束觀音竹,養在一隻高瘦的陶罐裡,這跟觀音和竹子都沒多大關係的東西長得最別扭了;明明朝東長得好好的,忽地又轉了朝西,一束十來根竹子昏頭轉向長得出十幾個方位,S也許也留意得了,把一隻鐵線衣架塞在陶罐裡,最擾攘乖張的幾根枝椏會縛到衣架上,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被縛的每一根枝椏已經朝不同的方向長出了好些葉子。有天下午我看著這叢捩橫折曲的東西,心想總布一天會像電影裡的慢鏡頭那樣,從書櫥掉到地板上摔得粉碎,就起來把它抱到浴缸裡去,讓它待在幽幽的日光裡。此後三天五日,就在那裡給它繞水,像替一條狗洗澡那樣。植物會在意甚麼跟甚麼嗎?我想會;從那天起,每一株觀音竹又改變了各自的方向,並且長出了好些嫩葉。」

《字花》編輯部謹此向作者和讀者致歉。

56期執編語

Filed under: 字花語 — Editor at 1:45 am on Tuesday, July 7, 2015

執編語
修辭立其誠
/譚穎詩

兒時在百貨公司裡,曾經見過「真理之口」的複製品──那是一台中西合壁的占卜機,只要投入硬幣,再把手伸進塑膠做的神之口,旁邊的燈箱便會閃起紅色的光點連成一脈,分析起掌紋來,然後吐出一張預測運程的紙條。那時拿著語焉不詳的紙條只覺得神秘,和收費便宜的神睜著眼對看時總有點害怕;後來才知道羅馬的「真理之口」其實是一個水井的蓋子,傳說中這張口有測謊的神力,若撒謊者的手伸進去,便會因為觸怒神明而被截斷。羅馬人用它來測謊實在有趣,因為所謂誠實並不在於那人能否全身而退,而是他有沒有面對神明的信心;真相早在神明顯靈之前,就已在那人的心內。這難道不也和問卜相類似嗎?懂得神話的寓意後,卻再沒有見過那張玩具似的人面了,而那家百貨公司也早就結業,它的預測在得到印證之前已成為我諸多無法重現的回憶之一。

生活本身就是故事。我們每天既聆聽又訴說,在飯桌旁邊或螢幕裡面,圍著虛擬的火爐,交換彼此的經歷。錯過了舊時香港「榕樹頭講古」的盛況,又看到「政治正確」的書無聲無息地滲入學校的課程,民間聲音漸漸被單一的官方說法所取代,難免令人擔憂──因為故事的沉寂,也意味著自由的沉寂。我們希望為現在和將來的讀者,開一個想像的缺口,裡面誠實地盛載著我城當下的命運;於是這一次封面專題「真理之口」便由故事新編出發,嘗試為過去的故事注入生命力,寫當下香港的面貌,留給未來翻看。雄仔叔叔、梁偉洛、阿修、紅眼、唐睿,五位「講古佬」口中的香港雖然依附在不同的角色身上,但他們的際遇卻是一代人的共同語言,構成了獨特的記憶圖景。

未來人不只聽故事,也會接著說他們一代人的故事。今期「未來人誌」介紹青年作者王証恒,他的小說關注社會邊緣的一群,保留他們微弱的聲音,使他們不致失語繼而被遺忘。故事能比個人的生命走得更廣更遠,四月我們痛失了君特・格拉斯(Günter Grass),但他以寫作反抗極權的思想箝制,乃至其對世界的透徹觀察,意義之深遠至今仍未落幕。「造勢的人」請來馮睎乾漫談格拉斯,讓我們得以圍坐在文學的光源下,聆聽前人的餘音,繼續述說今後的故事。

這一期收尾的時候,連續下了很多天的雨,編輯們來校對之後,總遺下長短不一的雨傘。編輯室在八達街的新址,大廈入口生鏽的鐵閘上有古舊的花紋,晚上不少飛蟻便在它後面圍著白光管低低地飛。每次看到飛蟻聚集,總令我想起飲江〈飛蟻臨水〉裡,那個饒有意味的奇異儀式:「我們看父親/跨上桌椅/解下釣上的電線/把燈泡低垂/於是母親/熄掉別的/所有的燈/我們圍攏/唯一的光源裡/飛蟻蓬亂紛飛/我們一家子的眼睛/水紋上莫名地閃/莫名地笑」──多年前一家人在黑暗中圍著燈泡看飛蟻,多年後在兒女面前重演的時候,那些短命的飛蟻便彷彿穿越了時空,由回憶的餘光墜落到當下的水裡,成為新的故事的底本。

 

[完整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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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期封面專題:真理之口

Filed under: 專題啟首 — Editor at 1:43 am on Tuesday, July 7, 2015

封面專題:真理之口

啟首語
/譚穎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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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之後,青年翻遍了城的歷史書,仍未能勾勒出城以往的模樣。歷史書發黃的書頁裡,只有寥寥數行破落的文字,描述城的起源興衰,但竟沒有字句刻劃出人們的生活,使青年無法想像出此城原來曾經有過一群活人,而那群活人甚至是他們的祖先,和他們有著親密的聯繫。

每年七月,傳說就像驟雨一般淹滿城的街道。人們口耳相傳,說只要橫渡忘川,穿越時間之林,回到林的入口,城的原貌就記憶一般封存在那裡。於是青年們擱下了歷史書,各自帶上好不容易收集回來的城的碎片,以求在時間之林的彼端認出正確的座標,藉此避免迷路。

青年們日夜兼程,時間之林滿佈迷霧,他們只能依靠每天變動的地圖,沿著地上隱蔽的痕跡來辨認方向。終於青年們停步在一個巨大的缺口前面,而缺口彷彿還透著一種迷濛的光線,從遠古或更遠之前傳來。青年們為了填平缺口,繼續趕路,便將身外之物紛紛投入,然而徒勞無功,直到手上只剩下珍貴的城的碎片。

於是一塊石頭被不情願的投下去了。一把聲音便由巨大的缺口裡緩緩傳出,青年們覺得訝異,卻還是著魅似的圍坐下來,眼晴放著期待的光。缺口於是說了一個石頭的故事:一個講古佬每天都將自己視為村口的石頭,一個生活的見證者,代無名無姓的人講出他們的失落和磨難,使寂寞的聽者從別人的故事中得到同行的安慰。原來投入一個塵封的故事,缺口便會說一個城的故事來交換。青年們都暫且擱下了停步的焦躁,沉入了聆聽的氛圍,想要從缺口裡聽見更多城裡曾經待過的生命,借由他們的眼睛看到當下的城的休戚。

一個青年珍而重之地,從懷中掏出卡爾維諾的《看不見的城市》,投到缺口當中,一把聲音便將虛構的城接合成龐大的莫比烏斯之環。卡爾維諾筆下的馬可勃羅,以故事為忽必烈引路,在沒有邊界的帝國漫遊;而聲音口中的元順帝憑著朱思本的地圖,以妥懽貼睦爾的身份來到在鯨背上漂流的幻城,甚至終日在肥沙嘴、美麗澳、心水寶等地流連。報導舊城風月的《塘西花月恨》落入了缺口,便換來三段尖酸刻薄,諷刺神紀十五年的政圈名妓韻事。缺口道出劉以鬯的《對倒》,夢中相遇的淳于白和亞杏,便成了街機兩頭互不相干的骨佬和春麗,他們在生活的擂台上節節敗退,僅在遊戲裡才能成為一夜的拳皇。而青年都急於克服趕赴未知之地的惶惑,嘗試從遠在明代的《中山狼傳》中追問答案,但卻只從城裡人的故事裡,聽到東郭先生的信任和同情漸漸散失,被無情的社會磨蝕的始末。

青年和缺口一起沉默了,然而缺口還一直放著光,照見歷史的幽暗;他們攜來的碎片全卸落在缺口中,以新的故事取代城的拼圖,拼合成橫渡忘川的船筏,繼續未完的路程。

56期造勢的人:格拉斯

Filed under: 評論版小輯啟首 — Editor at 1:38 am on Tuesday, July 7, 2015

56期造勢的人:格拉斯

漫談格拉斯的詩與小說
/馮睎乾

頁面擷取自-zihua56_58-123

1999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君特.格拉斯(Günter Grass)在今年四月逝世,享年八十八歲。知道這個消息時,我沒有甚麼感覺,當然更不會停下手邊的工作為他哀悼,只是腦海中不期然浮出一張大鬍子男人的臉,戴着花花綠綠的小丑帽。他終於被送到「黑廚娘」那裏去了,我心想。一個月後,《字花》編輯約稿,想我寫一寫格拉斯,當時就遲疑起來,因為我向來不覺得一個名人的死,相比起他的繼續存活,是一件於我們更切身更重大的事,以致我們需要丟下手邊的工作,將注意力投射到某個遠在天邊的人某段更為遙遠和虛無的故事上,哪怕這個死人曾經得過諾貝爾獎。何況格拉斯也不是我特別喜歡的作家。但當我回想他的出生地但澤(今波蘭格但斯克)以及他見證過的那個瘋狂年代時──當然是通過格拉斯筆下那些不可信任的叙事者的眼睛──竟不由得聯想起今天的香港來,這就非同小可了。

格拉斯在1927年出生於多災多難的但澤市,父親是德意志人,母親是波蘭人。他在納粹黨的鼓聲中成長,二戰時被徵召入伍,戰敗後淪為美軍俘虜。十九歲獲釋,無家可歸,開始從事不同行業,包括在希爾德斯海姆的鉀鹽礦當礦工,在杜塞爾多夫習石匠手藝、當模特兒和演奏爵士樂,在柏林習雕刻和版畫等。1956年遷居巴黎,着手寫作長篇小說《鐵皮鼓》(Die Blechtrommel),此書三年後出版,一鳴驚人,從此奠定了格拉斯在聯邦德國以至國際文壇的大師地位。六O年代中葉,他積極參與政治,是社會民主黨的支持者,曾為總理大選四出發表演講。他一直宣揚和平主義,不主張革命,反納粹,反核武,被視為德國良心,晚年出版回憶錄《剝洋蔥》(Beim Häuten der Zwiebel),卻自揭年少時曾加入希特勒的武裝親衛隊,引發公眾爭議。像他這樣的一位作家,到底跟我們有甚麼關係?

(全文見《字花》5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