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健凌@AM730:字花人語 年輕文學菁英

Filed under: 傳媒報導 — Editor at 3:11 pm on Thursday, May 11, 2006

字花人語 年輕文學菁英

文學雜誌《字花》在上月中創刊,群星擁戴下的一本文學雜誌,由8大當紅年輕作家和學者擔大旗。雜誌面世半個月已經掀起搶購潮,《字花》網上留言版更見讀者互相通訊追蹤《字花》影蹤。正當文學界仍在感嘆老牌文學雜誌《文學世紀》本年初停刊,《字花》卻漸發芳香。香港文學似乎後繼有人,但聽兩位文學新生代兼字花人的文學因緣,卻教人「咋舌」。

文:盧健凌 圖:黃文山(人物)

翻開《字花》難得地看到文學雜誌鮮有的多幅彩頁,圖像、相片、視覺設計…影象當道的時代,連文學的字海世界,也佔了一席位。細看《字花》班底,也難怪,除了文字人外,還有年輕漫畫家智海和江康泉。或者有人覺得文學雜誌,就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一片,現在這種著重視覺元素的編排方法,總會令有些人看不過眼。不過,事實證明《字花》出來的效果似乎相當成功,編輯之一的袁兆昌還嫌去得不夠盡。如果讓他一個人話事,他會將《字花》變成《MILK》的版面,再找來李歐梵和羅貴祥等文人學者寫一篇篇夠份量的文章,這種表面與內容不對位的crossover,他想必定有一番精彩。

無可否認當中充滿市場考慮,在出版社打混的袁兆昌,慎密地計算雜誌的內容,以至發行和宣傳。他如此評價香港的文學市場,「唔係無人睇,而係無人賣」。曾經有個文學雜誌編輯知道他愛書,也就每期送他十數本雜誌,他就拿那些舊雜誌去牛棚擺地攤,實行無本生利,轉眼售罄,而買的亦並非全是所謂的「文化人」,不過是街坊街里,他深感文學雜誌不是沒有市場,只是讀者找不到罷了。誠然,這也是的,過去的文學雜誌,論內容並不輸蝕,但偏偏瑟縮於書店一角,平實的封面也教它備受冷落。這也說明為何袁兆昌這位文字人,也如此看重包裝設計了。

設計做好了,但也要送到讀者手上,或最少讓讀者知道,是以《字花》編委由雜誌面世前好一段時間已開始忙著接受訪問,身邊的文字好友亦各自在專欄宣傳宣傳。待正式發布,又找來文化界殿堂級人馬李歐梵和當紅文化評論人梁文道來做嘉賓,書店內的發布會上,百多本《字花》已花蹤杳杳。

攞文學獎都係為錢

整個發行過程也盡在商業計算。說實在高度商業化社會內,即使申請藝發局資助,也難關重重,不出點點子,不花點心思,怎能在制度上游走。年輕一代早已深明此道,即使是推銷文學也在所難免,而事實上,這種「實際」和「計算」也不過是我輩成長習慣了的東西。

讀過《超凡學生》的人都知道主角不多不少是作者袁兆昌的寫照,從小並不是個愛書的小孩子,相反極愛「炒卡」,即抽卡通或明星卡後,再轉售圖利。看書,也不過是母親利誘的結果,為了多點零用錢,也就看看一些偵探書罷了。中學時代看書,也專挑上課時間在「櫃桶底」看金庸和倪匡之類,也實在是為社交需要。正如大部分的故事,少年人得到名師指點,然後下山闖蕩江湖。袁兆昌也就平地一聲雷在第27屆青年文學獎新詩高級組摘下桂冠。當年文學界盛傳,那一年的青年文學獎 新詩比賽,評審一如既往,將糊了名的作品逐篇評核,揭盅時始知得獎的首三篇都是袁兆昌的作品。說起往事,早在詩壇泡慣的鄧小樺仍覺得不可思義和自卑。(訪 問當日,袁兆昌可立即為小樺送上高帽,說小樺是自己的老師呢。) 也就是這一段故事,袁兆昌在文壇上漸放異彩,一系列的《超凡學生》小說和漫畫、詩集等,在他眼中,得獎讓出書較容易,而出書又可以維持知名度,亦讓他更清 楚市場的需要。自問一直所練的不是「寫作既筆」,而是「sell嘢既筆」,清楚明白市場也好,評審也好,要的是甚麼,又或是怎樣去寫才可以加分。

至於鄧小樺在訪問中,不斷揶揄袁兆昌,其實她看文學和制度,看得更透徹。從小就在書中打混,當小孩子還在看兒童故事的時候,常被父親掉在書店內的小樺子伸出小手,從高高的書架上抽出文言版的《搜神記》「狂 k」(不求甚解,只顧讀)。文字早已成為小樺最耍家的遊戲,即使學校內的文章,小樺胡扯的天花亂墜,只要稍稍引經據典,老師也就沒有修改的餘地。慣了在文字世界上馳騁,最終也棄了心理學,專攻中文系。參加一個又一個的文學比賽,為的不是甚麼肯定自己的老土話,而是開宗明義為錢,然後將獎金或稿費拿去交租和放債。「文學既意義去到邊度我好清楚,無人可以解釋得好過自己。」「攞獎只不過係俾個位置你去講嘢,如果唔係攞咗獎,連講句關於文學既機會都無。」實在太欣賞鄧小樺的直率,但事實若非《字花》人都在文壇佔一席位,想必他們這陣子也沒可能忙得如此。而鄧小樺和袁兆昌不多不少都因為曾經得獎的關係,受到學校的邀請教文學創作。

繼承……由「我們」來扛

雖說這代年輕人十分實際,亦懂得計算,但還是扛了文學承傳這個沉重的包袱。

「我哋點解要做呢本嘢,就係衝埋個包袱度『我哋要推廣文學,我哋要文學喺社會度更「椏咋」,我哋要喺中學生度推文學』。」袁兆昌口口聲聲說「繼承咗啲好戇居既包袱」,但還是一直為《字花》出謀劃策。自言「攞苦嚟辛」的鄧小樺亦稱:「都覺得應該輪到我哋呢班做,我哋唔做就無人做。」「我哋(《字花》編委)都有各自的姿態,有晒自己位置,如果話要表達自我,我哋有太多空間。相反,我哋既然累積咗啲嘢,唔需要再攞,而係貢獻翻出嚟,打番大文學既市場。」「我哋嗰代勉強都仲有詩社,三字頭嗰代都識我?,但打落去既作家有邊個,搵下一代作家既責任,都好應該係我哋去做。」

申請慣藝發局資助的袁兆昌亦曾斷言「如果呢8個人都申請唔到,香港都無希望。」兩個經常發表的漫畫家,3個已經打進中學生好書龍虎榜的作家,還有3個年輕學者,這個組合也算聲勢浩大,相信集8人之力總能引起大眾注意罷。不過,這一場仗仍非易打,文學與社會距離愈來愈大,就算一個作家寫得好都無用,因為已經無人理會,而社會的文化亦愈趨單一。這些字花人都清楚知道,但,「係呢一個年代,集體先至係前衛,集體先至係fashionable。你如果想有人理,就一定要改變個社會,如果唔係之後連你寫得好都無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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