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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獸竇──徵稿選】聆聽髮膚脫落時

浮海
九十後,香港人。當荒謬成為恆常,我選擇用文字抵抗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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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你把報紙拿得夠近,以至看見那一行行模糊化開的重影時,你便開始聽出身體髮膚逐一掉落的節奏。近幾年,你發現指頭的繭愈漸加厚、因為糖尿問題只能吃清淡的食物,也再找不到值得追尋的氣味了,唯一還能正常運作的感官大概只有聽覺。尤其是困在家中那些無所事事的日子,你聽著窗外汽車迫近又遠去、鄰家的狗吠了幾聲又靜謐,聲音似乎成了你唯一的娛樂。

    在填滿你房間的聲音混沌中,有一把清脆的叫聲,總是一下子就引起你的注意。在客廳裡,那隻叫做湯丸的非洲灰鸚鵡有時在站架或地板上跳躍,有時在家裡拍翼打旋,看起來自得其樂。湯丸是你妻子改的名字,當她還在的時候,總是花很多時間教鸚鵡說話、與牠玩耍。湯丸一天重複好幾遍的那句「出嚟飲湯啦」,便是妻子以前每晚都會說的話。她逗弄鸚鵡、伸手撫掃牠的羽毛時,湯丸偶爾會張喙咬她的頭髮或手指,這時她哎呀大叫,你從電視屏幕移開目光,看到她故意拉下臉皮與你對視,不其然就笑了出來。

    妻一向是個愛說話的人,跟你的性格迥然不同。明明她很早就把工作辭去,留在家裡照顧兒子和料理家事,由你負責出門上班賺錢,但不知怎的,她知道的事往往比你更多。當你下班後踏足家門,她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著白天到處收集回來的情報。有時你也想有些安靜的空閒吧?當你不自覺地把筷子用力鏗到碟子上,刺耳的短音收剎,她便識趣地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你不明白為何她總能如此觀人於微,甚至比你自己更早覺察你的情緒──又或者你不明白的是,她為何總是樂於擔任付出的角色。妻子是你和兒子之間唯一的橋樑,自從去年她走後,你跟兒子之間所有想傳達的話,全被一塊空洞的隔音板牆擋下,反彈迴蕩成了你內心深處一把隱晦的聲音。你以為自屋裡失去妻的聲音後,搬進大學宿舍的兒子就不會再回來,隨同妻子的回憶葬在你的過去,但之後疫情襲來,宿舍關閉後兒子開始在深夜時回家。他以為你已經睡了,可是你的聽覺在寂靜裡更靈敏。

    你已經忘記了,你跟兒子是從甚麼時候起停止說話的?是他瞞著你在身上刺了第一個紋身、某個晚上帶著煙的氣味回家,還是當他在餐桌上公然違抗你的說話以後。兒子遺傳了你的倔強,對於以沉悶保持抗議時尤其如此。每個他晚歸的夜晚,你總會猜想兒子對著朋友時的樣子──他說的話也許會多一些吧,也許笑容會比較燦爛。就像兩年前你從一個移民的朋友家裡把湯丸接來時,逗玩鸚鵡的兒子,便恍若回到小時候的模樣。至少,那時他還會問你:鸚鵡愛吃甚麼、給牠取甚麼名字好?

    平日裡,你習慣在九時便爬到床上。輾轉反側的大半小時,從起伏不斷的呼吸聲中你被迫再次聽到自己的存在。窗外車輛依舊迅捷馳駛,但房間裡的風是靜止的。客廳偶爾傳來趾足在站架上移動的聲音。你矇矓入睡,不知過了多久後忽然驚醒,聽到鐵閘拉開,格嘞格嘞的連串響聲如扇子攤開又收合。木門悶聲閤上。你的心臟模仿那力度跳動數下。然後靜謐。你聽到鞋子相繼跌落地板。腳步經過你房門,在滯凝的夜裡掀出一陣風,從沉落地板的力度,你能猜出當中盛載了怎樣的脾氣、情緒或精力。燈掣啪㗳,房門關上。然後靜謐。

    每夜你等待被驚醒,感受那一套動作規律地進行。有時那腳步會在客廳裡暫停較長的時間,你想像在披上黑布幕的籠子裡,你就是那隻鸚鵡,漆黑中甚麼也看不到,倏忽某個物體向你攫抓而來,你警戒地後退幾步,繼而張喙就咬。對方哎呀輕叫,低沉如竊竊私語,卻讓你因此辨識兒子的聲音。

    你希望知道他日間的行蹤,可是你們在對鄰而相去甚遠的時區裡活著。從床上起來後你穿過走廊,那扇門在深夜裡滲出光線,你將其推開。「為甚麼你老是這麼晚才回來?整天不知跟甚麼人群聚,看你這副模樣,都沒人管了。」從嘴裡傳出的聲音比你想像中響亮,天花板彷彿都為此戰慄一下。兒子從電話屏幕抬起頭,像警戒的鸚鵡那樣瞪著你,那原已疲憊的臉色此刻變得更低沉了。他站起來走向你,雙腿修長的他卻用了數步才越過當中的距離。「反正不會吵到你。」簡短的一句話語剛落,門已在你面前關上。

    這大概是你跟兒子這幾年最長的對話了吧。你竭力回想妻子過去是如何跟兒子溝通的,但不知怎地,一動腦筋你耳際便嗡嗡作響,又或許只是窗外初春百鳥求偶的叫聲打亂了你的思緒?「出嚟飲湯啦。」屋內唯有鸚鵡的學舌,為妻子的存在留下了痕跡。

    然而你受不了,當湯丸一再重複這句說話,而家裡只有你一人吃著街邊買回來的雙餸飯盒。塑膠匙羹刮挖發泡膠盒,一陣戰慄便由你胸前蔓延到後頸。出嚟飲湯啦。你的厲聲斥責讓牠說得更起勁,句子的音調漸次上升。你手中的筷子躍進白飯裡,叫聲被一片混濁所吞沒。你終於把湯丸送進籠子。牠還在重複著那句話但你已把房門關上。

    後來有一段時間,你發現湯丸那原被灰色羽毛濃密覆蓋的身軀,開始漸次變得稀薄,頸部以下的的羽毛失去稜角,綻成一團團灰白毛絨,以致身體分割成鮮明的兩截──鸚鵡嘴喙無法觸碰的頭部看來依然完好,羽毛被拔得七零八落的下半身卻似披了一件寒酸的外衣。

    你從籠外注視著牠,湯丸的瞳孔比過往縮得更少,一臉警戒地退在籠裡一角,說話的次數也漸稀疏,身體看起來輕得像那些掉落在籠裡的羽毛。光禿禿的身軀上,粉紅的嫩肉一塊塊地從羽毛底下透現,好像整個皮肉從內到外翻開。你在長時間的凝視之中忽然作嘔,依稀感到自身皮膚上的毛髮被逐一挑起而傳來刺痛。你不明白鸚鵡為何要用尖銳的嘴喙把羽毛一根一根地拔出。將表皮啄成一種初生的形態,是試圖回到原初,還是為了蛻變成新的自己?

    後來你帶湯丸去看獸醫,得知牠並沒有沾染甚麼疾病,可能只是心理原因誘發啄羽的行為,獸醫叫你多陪湯丸打發時間,餵牠吃五穀雜糧,而且別整天把牠困在籠中,或許就能改善咬毛的問題了。回到家後,你沒有像往常那樣把湯丸放在籠裡,一任牠安靜地站在地上,眼簾半合,半天沒有說話。你這時才想起,牠已很久沒提起那熟悉的句子了。

    愈發陷入沉默,大概是居於這個家裡的生命的共同命運吧。妻子走後,沒有了說話的對象,你不也把嘴唇抿得愈來愈緊嗎?困在屋裡的這些空洞乏味的日子,唯一可用以解悶的,也許就如鸚鵡那樣把皮膚上的毛髮逐根摘除,每一根都象徵著過去的某段記憶,以及當中的某一個你。

    你凝看湯丸身上參差不齊的羽毛,良久後,才終於給兒子傳了一則短訊,簡單描述湯丸的狀況,讓他買些飼料與新鮮蔬果回來。兒子已有一段時間沒跟湯丸玩了吧,夜深回家的他並不願發出聲響,引起你的注意。他到底都跟甚麼人群聚起來呢?你不再想這樣的問題,半晌後再傳出另一則訊息:今晚回來吃飯吧,煲了湯。你坐著等了一會兒。兒子看過訊息卻沒有回覆。你推著一輛暗啡色的老舊單車,讓湯丸立足手柄上,旁掛一個籠子,一任蓋子掀開,就此出門去買餸。

    你從街市買來蕃茄和薯仔,沿著網上的食譜滾湯,又將少許餸菜置放桌上,煲了兩人份量的白飯。你聽著牆上掛鐘傳來規律的滴答聲,電視機開著但聲音極其微小。新聞完結,電視劇播完,屋外冷巷依舊冷清。你終於提起雙筷,把一口飯送進嘴裡。

    出嚟飲湯啦,湯丸驀然大嚷,出嚟飲湯啦。你聽到腳步聲由遠至近迴蕩於走廊,鑰匙在鐵閘外噹啷作響,鞋子相繼掉落。你的心臟模仿那節奏跳動。鐵閘如扇子開合時,湯丸忽然展翅,悠悠降停你對面的那張椅子上,好奇地注視桌面上那些湯與餸菜,頭不斷向兩邊側轉,一遍又一遍地說著那句耳熟能詳的話。

    別字各期目錄
    目錄 對焦

    別字

    第五十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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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字

    第五十一期

    「別字」一名,不僅意指某種形式上

    的別冊,更寄望另闢網絡傳播門徑,

    拓寬文學場域,連結更多文字力量。

    對焦
    • 【困獸竇──徵稿選】人間道
    • 【困獸竇──徵稿選】貓鳥
    • 【困獸竇──徵稿選】拉斯科洞窟壁畫
    • 【困獸竇──徵稿選】金魚
    • 【困獸竇──徵稿選】倉鼠
    • 【困獸竇──徵稿選】群生
    • 【困獸竇──徵稿選】隔離與隔離
    • 【困獸竇──徵稿選】內有一犬,無法登出
    • 【困獸竇──徵稿選】我的小狗
    • 【困獸竇──徵稿選】棄貓
    • 【困獸竇──徵稿選】聆聽髮膚脫落時
    • 【困獸竇──徵稿選】陰差陽錯
    • 【困獸竇──徵稿選】人間道
    • 【困獸竇──徵稿選】貓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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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注
    • 不現實的人,或孟浪的上海
    • 《血色大地》:在1933-1945年間,人類究竟如何謀殺了那一千四百萬人
    • 【序李顥謙詩集《夢或者無明》】魯賓遜或者奧德賽
    • 夜幕降臨時,讓我們起舞——《一無所知的夜晚》
    • 「彳亍」而行的鬼魂
    • 試譯Eric Yip的詩Fricatives
    • 六種品品:由零開始的食之旅程——不加鎖舞踊館年度製作《品品》
    • 不現實的人,或孟浪的上海
    • 《血色大地》:在1933-1945年間,人類究竟如何謀殺了那一千四百萬人
    • 【序李顥謙詩集《夢或者無明》】魯賓遜或者奧德賽
    • 夜幕降臨時,讓我們起舞——《一無所知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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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六種品品:由零開始的食之旅程——不加鎖舞踊館年度製作《品品》
    透光
    • 【史後生物】枯毫選詩六首
    • 春祭
    • 理髮記
    • 【史後生物】枯毫選詩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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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理髮記

    對焦


    【困獸竇──徵稿選】人間道

    蔡傳鎮
    其實寂寞就是自已一個做飯可以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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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一劑麻醉
      射一撮火藥
      後再灼柴化煙
      又可挖坑蓋墓
      決不加工製成葷菜
      众曰慈悲

      轉注


      不現實的人,或孟浪的上海

      浪子
      原名吳明良,廣東化州人。詩人、前媒體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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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所以在現實面前……」

        「不,我是現實主義者。」

        「你是現實主義者
        那麼其他的人是什麼?」

        「其他的人是現實。」

        ——孟浪《不現實的人》,2003

        孟浪讀大學時在宿舍照的照片,攝於1981年或1982年

        孟浪是誠實的。誠實,多麼高貴的品質,作為一個人的、以及作為一位詩人的。誠實是品質,也是不可替代的勇氣。孟浪深知自己是誰,所以他寫下《不現實的人》時,直面的是他自己,本質的自己。

        孟浪是孟浪自己的理想主義與理想主義者,僅關乎一心,與他者無關。理想,在更多的時候或許只是一種心境,漫長的,又抑或是短促的。

        「其他的人是現實。」而現實的進行時從未停歇,日復一日又復一日,正在進行的重複,還會一再重複。災難發生,再發生,一再發生,直至不忍目睹,還要你瞪著眼睛一直在場。更殘酷的是,我不能悲傷的坐在你身旁。

        哈利路亞,只有耶穌基督在復活中,也只有耶穌基督可以死而復活。人類死了就是死了,是沒有任何機會復活的,這是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

        眾所周知,沒有人可以討論不存在的東西,被大象踩到才是真實的。我看見,沒被踩到人都認為房間裡沒有大象,這是真實的現實性,雖然現實性不是現實。

        多麼魔幻啊,現實性不現實;多麼分裂啊,現實不在現實性中。這就是我所在的地方,這是我所生活的時代,這是後1984的美麗新世界。

        四月的一個淩晨,醒來後再也無從入眠,繼而湧入一堆堆的胡思與亂想──忽然就想到非常時期的上海,想起詩人孟浪的一首詩,想念出生於上海病逝於香港的大鬍子孟浪。

        詩人孟浪,原名孟俊良,生於上海吳淞,祖籍紹興──那是一塊長出過一堆硬骨頭的人的地方。不過,孟浪這個名字是屬於世界的,而俊良──關於俊良的所有呼喚,它是專屬於杜家祁老師的。只是,沒有任何呼喚可以挽回一個人的生命──2018年12月12日,孟浪因病於香港去世。

        命運,會把一個人帶向未知的任何地方的。1995年9月,34歲的孟浪離開上海前往美國,自此居留海外。2006年年底孟浪開始在香港長居,從事自由寫作、也從事文學編輯和獨立出版活動。2015年,孟浪又移居臺灣花蓮,準備開寫他籌畫許久的長篇小說。2018年2月17日,孟浪在香港突患急病入住威爾斯親王醫院,後確診為肺癌並轉往沙田醫院治療,直至逝世。

        孟浪是我認識的上海人中最不像上海人的一個。江湖有種說法,說誰不像上海人,就是對誰最大的認同與讚美。讚美,我想什麼樣的讚美孟浪都接得起──是在孟浪離開多年後,我才發現與確認的,為此我感到羞愧。

        沒有人可以與故鄉一刀兩斷,孟浪也不可以。只是,在孟浪的詩中,出現更多的是祖國,各種複雜性思維與意義上的祖國──而不是作為故鄉的上海。「我不是上海人,我是上海鄉下人。」 是孟浪口頭禪式的自嘲。

        因著協助杜家祁老師編輯孟浪全集的機緣,我在孟浪的詩文中,試圖尋找他的上海痕跡。試圖把視野所及的一些,稍作編輯整理為一個小輯「孟浪的上海」,權作這個被取消的春天的一塊幕布。

        2022.04.18~23,記於海客堂。2022.04.26略有修訂。

        孟浪的上海

        上海被推了過來,活生生展開。這個中國最大的工商業城市同時只是數學和物理學概念中的一個點。我們深陷其中。……人類正生活在地球村中。上海跟這顆星球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靠得太近了。……我們生在上海純屬偶然。必然的、不可逆轉的事實是:我們深陷其中。

        ──孟浪《海上詩群藝術自釋》,(《中國現代主義詩群大觀1986-1988》 1988/上海)

        如此十裡洋場的上海,也是如此「新感覺」的上海,如此「現代」的上海……我遠離上海、也遠離中國已逾八年。而今,上海又終於在那裡被集權與資本媾和而成的一種瘋狂的強力撐起,當屬美學上的忒勉強。在大洋彼岸,遙對八年來貌似巨變的上海,恍如遙想八十年前那舊照片上紋絲不動的上海:一邊是我的回憶,另一邊則是他人深刻鮮明的生命印記,我們把它小心翼翼地承納下來……

        ──孟浪《施蟄存先生的六封信》,(《印刻文學生活志》 2003/ 臺北)

        我們的上海啊,土地之上的人們的命運,因土地的命運而徹底改變!歷史不可重建,但歷史竟是可以失去的。從城市史、城市規劃史的論述中,上海,作為一個近代都市計畫的完整規劃及體現,曾有過全新的藍圖,並得到了部份實施。……幸好,失去了過去的未來,仍然可以期待──因為,未來的主人公正在湧現──上海徘徊,何去何從?答案已經沒有意義,我期待的是負責任的行動。

        ──孟浪《上海徘徊:失去了過去的未來》, (《今天》2009年夏季號.,該文義大利譯本2008年11月首發於米蘭《Dialoghi Internazionali》雜誌第8期)

        南京路上,兩匹奔馬

        兩匹奔馬,面對面會意一笑
        哦,她們擁有幸福的不同來源:
        母親,食品,與生俱來滿足的疲憊

        ——我是主人,並無理解她們的權力
        她們可能在生長中互相撕咬
        可能一起奔進天上,那空中的廄房。

        靜止中呵,絕美的鬃毛揚得更高
        八隻馬蹄已馳往八個方向
        驕傲的馬頭,在標本館與我重逢。

        1993.10.23

        上海紀事

        黑色提包裡帶雨水的傘
        傘之上的晴空
        晴空下的我,手上的一個黑色提包
        對未來發出警告的一位紅色職員!
        別人密謀奪取的檔!

        綠色背囊裡帶雨水的靴子
        靴子裡的傷腿
        腿的終了處,是腳,是腳趾
        拒絕了白色芭蕾
        撒向觀眾席的舞臺和佈景!
        還有撒向他們的真正的傳單!

        一隻內向的手
        在黑色提包與綠色背囊之間穿梭
        帶雨水的城市
        貫穿本世紀的初葉!

        1992.08.12

        四川北路

        明天,你立在四川北路底的寒風中
        痛悼著魯迅公園,還是痛悼著魯迅
        你身邊走過的成年男女,活著就是死了
        只有在永恆的廢墟上才會散佈著這些不朽的兒童!

        明天,你將把整個四川北路從腳下抽走
        那樣你就站在了無人跡的大地之上
        那樣,這些兒童終生將幸福地與猛虎、雄獅相伴
        ——這是魯迅公園的遺址?——哦,這分明是魯迅的前身!

        1992.03.25

        一生一次的法華鎮路

        一生一次的法華鎮路
        舊軍隊拖著革命的步伐
        或許也打這裡走過
        或許落伍的遊兵散勇
        遠遠繞開還在幸福的家庭
        活到了,活著了,活過了,活完了。

        安於另外的道路兩側
        心室以外的懸鈴木把榮與衰重複
        沒有人看懂落葉之墮落
        搖身一變又沒有人看懂
        那墮落後的種種情操
        舊軍隊一律在遠方的墓中。

        一生一次的法華鎮路
        太勉強了就好像沒有盡頭
        撤退的號聲衝進了落日深處
        誰聽得懂?真是我的哭聲
        讓破爛戰鬥服裡的身子打顫
        讓大眼睛一樣烏黑的槍口一陣陣劇痛
        活到了,活著了,活過了,活完了。

        1990.01.01

        孟浪和弟弟在華東理工大學門前的合照

        透光


        【史後生物】枯毫選詩六首

        枯毫
        大學讀中文,現職揸車,間中揸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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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TR

          六歲兒子上機時
          褲袋中的素描筆早已送人
          再多的寫生都不足以
          挾帶故鄉

          我告訴他
          第二家園還是家
          他卻懂得
          「次等公民,好渣」

          不再是填滿欲望的魔戒
          只有水電煤稅
          緩解我(如有的)鄉愁
          何處無塵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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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敬悼孟浪

          又一頭抽象行走
          四山包覆之黑陸
          山曰:余以為妙道矣!
          足以上升
          背離自己的人往外際航行

          又一顆老實跌墜
          白花重又重
          海曰:酴醾怎不爭春?
          底下活過億年之石
          開花有時
          醉著旋轉

          人物,你是人還是物啊
          是人,是孤高的落伍的群狼之首
          是物,是國破山河滅古戰場最後一旌旗

          🌵

          記一場雷電

          自水簾洞分解
          蘇幕遮 滑過春泥
          幾度鐵劃銀勾 磬聲不斷
          超度了人生
          用粒子的語言說 再見
          大氣環流 從神話回來
          忘記
          親密本無必要
          一輩子
          沒有擁抱過大地以外的誰
          多伸橄欖枝
          才觸碰 就消逝
          嫩芽煉出一片林綠
          野地隆 少虎正下山
          江湖老叟徒步下岡
          一合

          亂作兩儀

          🌵

          占卜

          迷上占星以後
          抬頭即末日

          隕石核爆還是瘟疫喪屍
          最後生還者最懂寂寞

          若有那日我會再問一句
          一起睡虎地,可?

          會有新物種稱霸
          我們的時代叫「史前」

          最終也無關歷史
          萬物只圖呼吸

          但再次占星以前先要驗眼
          未來斷不會筆直地閃爍

          🌵

          與自己聚舊

          那個叫本我的我
          現身,攜酒
          最醉的時候最為顯性
          我說
          是假的,我因他而活
          樽頸和煙嘴都是臍帶
          養他
          於龜裂的日子
          成長為
          禽獸或超人
          我期望他們合體
          能粗野而具智慧
          總是企得直
          不管契約存廢
          我用代謝收拾他
          可惜他的同伴
          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