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港的鯉魚只要想,就可以經電訊網絡遊到天水圍。連銀座都在香港建分部,還有甚麼是不可以的?我終於承認無法為天水圍立一個定義。
我已有多年沒有回天水圍了。這次來,其實也是機緣巧合。公司最近打算在天榮輕鐵站發展上蓋物業,我是「小番薯」,所以必然被派到這裡做前期測量勘探。我現在住美孚,到天水圍算是方便的,但不知怎的快五六年沒有到過這裡。光滑和清澈鑒人的西鐵站車門上,是一塊刻有站名的水平線。紫色的這麼一條水平線,將不在場的地理風貌切開,在車廂裡,被切開的左面和右面滑動著新界特有的美景。過了錦上路等站後,便是一望無際的天地。廣闊的平原遠遠的延伸著自己的地平線,露出頭來的除了久違的鄉郊小屋,還有青翠鬱綠的田地。窗外的景物隨著疾走的車廂濺出自身的顏料。路軌上的石牆脫離了凹凸不平的表面,變得光滑如鏡。遠方的高山不管西鐵如何奔馳,兀自矗立不動。快要到天水圍了,我的心情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到了大山滑出我的眼簾時,一棟棟的巨物悄悄的走出來。我吃了一驚,天水圍有此等高樓大厦嗎?還是有「鍍金」的呢。但我很快又嘲笑自己的健忘。這不就是深圳嗎?是的,一幢幢密封神秘的樓房,不知裡頭裝了甚麼東西。到了天水圍的房屋躡手躡腳的步入我眼,已是另一番景象了。
到了天水圍站,我緩緩的步出車廂。一排排跟前站款式一樣的座椅,一面面跟前站形狀相同的站牌,還有一個個跟前站打扮差不多的人。下了電梯,我走到最左面的輕鐵入口,乘搭天水圍循環線。七零五號的輕鐵、七零六號的輕鐵,都是永恆環繞天水圍的兩隻「鐵牛」。我乘的是七零五號,但無意義的數字只會於腦海在場數秒,然後不知所蹤。留下的,只是我在循環線的意義遊戲中玩樂的蹤跡。不知名材質構成的輕鐵路軌、金屬橫樑和塑膠盒似的輕鐵車廂,沒有串連成有意義的整體,而是引誘著以前大學通識課的一堆語詞。眼前的一輛循環線指涉著尼采的永劫迴歸搭訕般勾起我遙遠的記憶。大學時候的「走堂」的生活如黏答答的忌廉,飛快的在我的腦海跳躍著、捲動著和向外掙脫著,但都無法逃出看似理論化的腦袋,糊上那乾巴巴得像沒有糖霜的現實蛋糕。也罷,畢竟我不是文科的料,還是想想如何交差吧。
車廂中的沉悶空氣、乘客們你眼看我眼的尷尬味道和低頭族們難得秀出來的後頸,迫使我將視線轉上唯一可能的客觀對象——輕鐵路線圖。輕鐵的路線圖比較尊重地理的身材和輪廓,至少不會像西鐵那般不誠實的改圖,把蜿蜒千里、水蛇腰的大美人用一條連幾何學家都難以接受的水平線代替。我的頭抬高得太久,以致招來一個老伯猜疑的目光。也是,路線圖有甚麼好看的,不過是一條條垂頭喪氣的顏色條無可奈何、「相濡以沫」的互相纏繞在一起。是呢,字符與字符之間不會有甚麼內在的聯繫,而只有外在的纏繞關係。甚麼「天慈」、「天湖」,其實離開了彼此和沒有離開彼此,都沒有任何區別。只是一件:政府的規劃家展示了非凡的創意,合乎科學「威廉剃刀」的簡約原則,只抽出一個「天」字以與其任何其他字進行排列組合。就是這樣,「天恒」、「天秀」、「天欣」、「天盛」等等應符號的任意組合性質產生……
「咦?你不是小添?」一個年輕女郎問。
「你是?」我沒有從剛才的胡思亂想轉過神來。
「我是小沃啊。」她說。
「哦。我記得了。」我沒有胡謅,她是我的中學同學。以前我住天水圍時讀一所不入流的學校,小沃算是異性中與我較相熟的了。她看起來消瘦了,但仍然有一股中學時代已有的活力。當然,她是女子籃球校隊的一員,還奪過學屆最佳球員。我稍為熟悉的鵝蛋臉被中學後「解放」了的長髮遮去一部分,看下去更嫵媚。由於身材高挑,所以聽說想當模特兒,後來大家沒有怎麼聯絡了。現在的她當然比中學時更懂得打扮了,但厚厚的粉底、假眼睫毛和「大眼仔」令我只能患上臉盲症。手上提著的「包包」似乎有名字可尋,輕撥柔髮、嘴角微撅和可以經營的港姐站姿透露著一點高傲,看來她是「撈」得不錯了。
「咦,你好像『撈得不錯嘛』。」現在的人只能以「咦」、「哦」等無意義的虛詞為話語的添加新奇。
「哈哈,甚麼『撈』嘛,撈麵就有你的份!」她嘗試掩藏高傲下不知從何起的難為情。
在她撥了撥淺啡色的一撮頭髮後,我看了一看窗外。「下一站,銀座。」廣播中的聲音親切的介紹著這個使我差點發笑的車站。小時候每次經過這個站,我就會條件反射地想起東京的銀座。此站的得名,來自已經改名的商場。倒真是銀色的兩座巨牛盤踞在一個廣場旁,對著車站的一面各自釘上寫著「日比谷」和「有樂盯」的大燈飾箱。兩支粗壯的旗杆高高撐起兩面紅旗,向著不存在的人揮舞。商場的名字去了「銀座」二字,到時令人更加可以致富了。就這樣,本來作為能指的車站失去了它的所指,竟然自我指涉了。車站的月台就叫做銀座,不知道日本人看見會有何感想。
「我一直都想到真正的銀座看看。」小沃利用了這不相干的車站打開話題。
「我讀書時有去過啊。」我脫口而出。
「有麼?我們不都是去甚麼屯門咖啡灣燒烤嗎?」她質疑著我。
「不,我指的是讀大學的時候。」我不禁尷尬起來。
她有數秒沒有做聲。
「真羨慕你呢。」她緩緩舒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我中學後本來想當一個模特兒,但最終只能在遊戲展當廣告女郎。沒有甚麼學歷的我就只能在這些『散工』找點生活費。」
「那……你家人有沒有反對?」
「他們一直都沒有管我。」她眼中有一絲鄙夷的神色,不知是向我還是她家人發出。
到了天榮站,我向她隨便說了聲再見,便下了車。她瘦弱的身軀與車廂和其他乘客一起搖晃著,活像一堆行屍被困於一個移動棺材中。
我見了將來工程的負責人,聊了幾句,交代了一些細節,沒多久就完成任務了。
我發現只是下午兩點多,便打算到附近走一走。多年沒有遊天水圍,無可避免的只有再上循環線。
輕鐵的路線圖再好,也只是比西鐵的那張好,兩者的簡陋只能令我感到訝異。時間只會冷待我的苛求,所以我打開了手機的地圖。天水圍在地圖的形狀像一個葫蘆。它的外圍包著整個地區,看著並無任何有趣的地方。
「下一站,天秀。」甚麼?天后。原來是我聽錯。天水圍又不情願的被我這個白癡與其他無關物扯上關係。為了拜訪著名的天秀墟,我決定下車。不用走多少里路,便到了其門口。墟中幾乎沒有遊人。我隨心所欲的走過幾個攤檔,又到墟外看看。一張寫著「請勿喧嘩」的橫額與墟內外的寂靜演著協奏曲,三兩老人在耍著太極,剛放學的上午校幼稚園生在墟外公園的滑梯上耍樂。墟旁矗立著一棟新建的商業大樓,似乎是會作酒店或是商場之用。物業發展商的名稱令我想起九龍灣宏光道的同名物業。我到附近的一座服務設施大樓天台,看見的是房屋署、發展商和天秀墟。我嘗試歸納天水圍的本質,但畢竟力不從心。剛萌發的思緒很快的被人做的符號打散焦點,我只好再上循環線。
循環線的車廂內不止坐滿了人,還有一班不知在何處的幽靈。甚麼龜呀、蝙蝠呀、鯉魚呀……隨著循環線的不斷迴轉而反覆往來。滿車座位都坐著沉迷抓取心儀精靈的人。維多利亞港的鯉魚只要想,就可以經電訊網絡遊到天水圍。連銀座都在香港建分部,還有甚麼是不可以的?我終於承認無法為天水圍立一個定義。據說,我們公司打算在天水圍建一個巴黎。但是,爭端總是有的。有人說不如建大板吧,有的說要建米蘭,有的說不如打造香港的深圳……但如何建一個天水圍?我心血來潮,在循環往復數圈後終於下車。我走到了天耀旁的河渠邊,又到其側的一座小山丘登臨。不用花甚麼力氣就到了頂,往遠處一眺,盡是深圳的的高樓。我看見不少人都愛走這座小山。微風輕輕吹送著遠處的聲音,衣袂和應著風的慢撫,連毛孔也感受到自然的禮遇,很是舒服。
到了傍晚,太陽的沉沒也應時上演。我呆坐在乾巴巴的草地上,但心靈享受著少有的滋潤。未免夜黑要辛苦探路,我還是在日落完結前下了山。一幫老伯伯早吃完飯,與三五知己提著二胡靠河渠邊合奏古風。淒清的宮商徵羽伴著嘶啞的嗓音,互相纏繞著。
晚飯過後,我到了附近的廣場走走。一幫幫的大媽似乎定時的聚集在廣場四周,隨著陌生的中國舊曲風搖擺起舞。一個個大媽左扭右擺,像中國農村的扭秧舞。連玩著手機的一班「寵物訓練員」都開始出來遛狗了。一幫又一幫的大媽,一個又一個的低頭族,一陣又一陣的晚風。大媽在低頭族的圍繞下依然沒有亂了陣腳,而是一個跟一個的維持一個大圓旋轉。走在道上的年輕男女談笑間露出久違的笑容,我忽然想起小沃的笑容。那是一個高傲中帶點自卑的笑容。
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踱步,走到天橋上、單車道上和行人道上,最後走回銀座去。晚上的銀座頗有一番風味。那兩個燈箱似乎不會再點亮,街燈透射著暗淡的微光。在微光的籠罩下是一幫我從未在天水圍看見的人。那是一幫年輕人。他們有的輕彈淺唱,配合著身旁結他間歇的嘶啞聲;有的踏著滑板躍躍欲試,然後以疾速穿梭在寥落的人群中;有的則隨自帶的音箱和唱機舞動著充滿活力的身軀。
「請大家支持本土音樂啦。」一個年輕歌者叫道。
我不禁想到:是呢,天水圍也是有肥沃的土壤,無添加的土壤。之所以無法歸納,之所以難以定義,之所以「自絕」於外,因為這裡有土壤。天水圍的土地。天水圍的音樂。天水圍的舞。
在手舞足蹈的身影中,我似乎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小沃。在手臂的擺動下,是一個充滿活力的身軀;在長髮亂處,是一個不再高傲而是充滿自信的淺笑。
我慢慢的走到她身旁,靜靜的看著她表演。音樂慢慢的停了下來,她靜靜的完成最後幾個動作。長髮飄動處,她終於看到我了。
「小添?」她難得露出驚奇的表情。
「呵呵,是啊。想不到你原來對跳舞都有研究。」
「不過是業餘活動而已。」她尷尬的笑了笑。
「不如到附近的麥記坐坐?」我實在想不到該說甚麼。
我們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都叫了新地筒。
接著,沒有人開口說話。沒多久,她便開始說自己的經歷。
「中學畢業後,我一心想做模特兒,但是只有遊戲展才有我工作的份。前幾個月,我在廣場上看見一些跟我年紀相若的人跳舞跳的好像很滿足。我看著看著,其中一個人便邀請我加入……」
我靜靜的聽她說完自己的故事。原來,小沃跟其他的年輕人不同。她不太喜歡到出旅遊,也沒有很羨慕港九的潮流男女。她和一班年輕人就在這個不斷循環的地區中,找尋可以突破的缺口。
我乘著循環線到西鐵站。一個又一個的車站,指向一個又一個的目的地。我們要到達的目的地永遠不會是車站本身,而是香港每一片的土地。車窗外的燈光隨著車廂的擺動劃出一道又一道的光線,活像星球大戰中光劍群舞的場面。這些光劍互相纏繞著,快速的發射出去,往復循環。循環線在我們中,我們都在循環線中。
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
標本,作為動詞,為了保存
同時也為了解放,解放物與心之間
對視與呢喃的餘地。我們渴望
標本都是簡淨樸拙的,在那裡
明澈地存在著,有一枝筆
或尖細的情緒抽離著。
讓實相與摹本同歸於喑啞吧
從已然之數,抵未知之島。
資訊如流,言論輾轉衍變。
接通明暗,激活注解空間。
作為一個合格的當代文青,咖啡幾乎成為必修課。要是別人問你平時習慣到哪裡買咖啡豆,你說自己家裡只有即溶咖啡,氣勢未免馬上矮了一截。最近日本咖啡店Yanka Coffeeten推出的這款文學咖啡「飲める文庫」,將六部日本文學經典作品烘焙成咖啡豆,聽起來非常吸引。筆者對咖啡豆認識不深,不過,《人間失格》居然不是最苦?為免受騙,筆者決定請教一下這幾位有咖啡經驗的文學人。
AI研讀經典再寫閱讀報告
這款文學咖啡可不只是隨便貼個書名上去:由日本電氣株式會社NEC的資料工程師統計了超過一萬條有關六部文學作品的相關評論。再由AI「深度學習」,像寫閱讀報告一樣,將每部作品的味覺分析製成圖,分成為「苦味」、「甜味」、「尾韻」、「清澈度」與「滑順度」等五項指標。
太宰治的《人間失格》是阿拉比卡豆、巴西豆加上口感滑順的祕魯豆,據說味道是「高雅的苦味」。夏目漱石的《心》由濃厚曼特寧及清苦的巴西豆透過極深度烘焙,是比《人間失格》更苦的作品。同為夏目漱石作品的《我是貓》由哥斯大黎加、巴西與瓜地馬拉的咖啡豆由中深度烘焙而成,《三四郎》寫一個從熊本到東京讀書的學生與女性之間淡淡的情感,咖啡口味苦中偏甜。《舞姫》是森鷗外的短篇小說,寫一個日本人在德國留學時與德國女子之間糾纏半生的故事,是他自身的經歷。結局雖苦,但根據他唯美的文體,咖啡卻有著甘甜滑順的氣息。
《若菜集》是島崎藤村的第一本詩集,這位浪漫詩人後來的小說創作更為有名,被稱為自然文學主義的先驅。《若菜集》的味道是「青澀透明,帶點酸味」。
讀到這裡的你已經開始喉乾舌燥了吧?不如看看有咖啡經驗的這幾位文學人如何選擇?又有甚麼作品會令人聯想到咖啡?
消費者指南:
Donald Yeung(香港文學生活館行政經理)
我最想試《心》這部作品的咖啡,因為它在六種咖啡中最苦,而且有著比較高的順滑度和餘韻,貼合個人口味。夏目漱石在宣傳《心》時寫道:「推薦這本探究人心的書,給渴望探究自己內心的人。」,如果有一種咖啡,不但能夠傳達人心善惡、明暗及搖盪所引燃的苦,甚至能夠刺穿自身內在的黑暗面,呈現個人赤裸的卑劣,那麼這種苦應該是苦徹身心,值得一嘗吧。
看大江健三郎《康復的家庭》會令我想起深度烘焙的咖啡。為了照顧有智力障礙的兒子光,大江健三郎克服了苦惱和失落,找到了家庭之間互相理解及扶持的方法,令家庭康復。其家庭的經歷就如喝罷一杯濃濃的深煎咖啡,那深厚的餘韻就如蹣跚步履,雖苦尤甘,令人回味動容,肅然起敬。
李薇婷(《字花》編輯、評論人)
做文學的人愈來愈多地在思考如何做出一件成功的文創來。我們以文化創意產業去包裝而紅火起來的,往往是那些周邊物:MT膠帶、筆、簿,現在還有咖啡,相信不久更有文豪茶包、朱古力、甜品。由AI理解並配選的咖啡,把早已成功被小清新style完全吸收的咖啡時光,再多包上一層文學經典的氣息,最後讓AI來消化他人寫的讀後感,還包抄了未來/後人類/高智(?)能的科技味。
通殺。
我沒有指作者(夏目和他的評論/讀後感作者們),主要是商家佬通殺。分開那些咖啡豆的配搭,其實沒有太大問題,最大問題是平凡。即是,全都以微深至極深烘焙來配(還開動意式深培把苦味再推高),以最適合用來混豆也最常見的巴西、哥倫比亞、危地馬拉做膽(說起來這些都是經典級咖啡豆了,也許很合夏目、森歐外的「經典」地位?),飲落就很「香濃」、「滑」。總之,苦中帶甘帶酸一定係初戀、青春的感覺。你看那文案中倒是又果香、又酸甜,但是,愈深烘焙,那些果香、花香、酒味等產地特色就愈不凸出。我想最諷刺真係,AI還為《我是貓》選了豆。貓的特性是,絕不能喝咖啡,一喝到咖啡因便吐,嚴重者死。這貓今次爽啦,應該一次過用盡一生的諷刺配額,大概笑癲了吧。
陳慧(作家)
我最有興趣試夏目漱石的《我是貓》,實在想像不到這個小說應該是怎樣的味道。最奇怪的是太宰治的《人間失格》會是口感順滑有甜味?總之覺得味道應該是這樣。其實將文學和咖啡搭配好奇怪,兩者都是很主觀的東西。特別是小說,都是由感受,心靈構築的世界,而咖啡也是。我成日覺得咖啡的味道是「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我覺得酸,有人覺得不夠酸;我覺得不夠苦,可以再苦小小就好,有人又會覺得太苦。我自己習慣喝黑咖啡,特別喜歡熱的咖啡,一日平均會喝兩杯,咖啡就像「放小息」,是生活裡重要的節奏調整。
咦,作為日本文學愛好者的你想必現在已經發現了:村上春樹呢?喝不到村上味的朋友也不用太傷心。相信不久的將來文學威士忌、文學意粉之類的產品也會應運而生,屆時我們將會嚐到像「1Q84意大利粉」或者「遇見100%的威士忌」之類的村上の味產品。
詳細資料:
https://prtimes.jp/main/html/rd/p/000000001.000029356.html
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
鑿夜生火,鋒芒無分先後,
發掘創作新視角。
1
我曾是密雲的缺口
將彩虹漏給泥土
旱季的外衣剝落
如失血的巖石
堆積在水土流失的陽面
只有對流浪一無所知的人
才會花去清晨到日暮的顛簸
了解一枚帳篷釘
曠野呼嘯的餘音
溺死在搓熱的掌心
我自囚於飛行模式的睡眠
再沒有人與我計較肉體的含義
2
帶刺植物被嗜血本性牽引
從這裡走到那裡
縱使在一匹獸屍的齒縫間
也寄居著一場達達主義的爭論
旅人的腳是大地的中軸
步履撥開她的兩鬢
自由在左,規訓在右
這裡
白蟻豎起延綿的墓碑
掏空妳瞳孔的黑
5
天黑請閉眼
甲蟲睜開眼
甲蟲請殺死一滴雨
甲蟲閉上眼
借口請睜眼
借口請披上一朵雲
菱形的是靛藍,方形的是果綠
好,全體睜開眼
昨天晚上
天空死了
6
一湖靜止的夕陽
是萬物最基本的單元
包裹時間
往裡是因果
再往裡是沉思的人
他們用一瓶威士忌
生起一盆爛醉的爐火
我把睫毛的影子投向妳
那上鎖的冬日
就炭化成狹路相逢的旨意
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產生沒有意義的文字組合。